家的?
章柳抬头看向她,心头一喜:“这是你自己做的纸?”
阿婉见她不但没有怪责自己,反而看起来很高兴,胆子大了些,羞赧道:“我就是按照姑娘你说的,除了寻常的竹子和构树,又用其他韧草和树皮试了试,阿婶也帮了不少忙......”
章柳高兴地拍拍她的头,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小丫头,对造纸很有天分。
不过,她做的纸,怎么会传到丞相府?
“姑娘你离家后,大公子时常让人送消息过来,告知你的下落,咱们还托他带了两回东西。咱们想谢谢人家,想来想去,也就家里做的这些纸还算拿得出手,就......就送了几次。”
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当初送到蒙府的纸,怎么就到了丞相府?
丞相突然请姑娘过府赴宴,该不是为了这些纸吧?
阿婉越想越手脚发凉,话里带上苦意:“姑娘,是我给你惹祸了吗?”
她自幼在行宫挣扎求生,私下里听说不少关于丞相的秘辛,那可是个十分惹不得的大人物啊。
章柳没想到丞相府的一张请柬,会把小丫头吓成这样,忙轻揉她头顶安慰:“这哪是闯祸,你这是替我大大增了脸面啊!连丞相府都用咱们家做的纸,以后开了造纸坊和书铺,这就是活招牌。阿婉,再接再厉,往后咱家就靠你养家了!”
开造纸坊?开书铺?
阿婉瞪大眼睛,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竟忘了难过。
“没骗你,王上这回赏了咱们好多好东西,就有铺子和作坊。”章柳还想着要做些什么呢,这不,有结果了。
“怎么,没信心?”戏谑地敲了敲小丫头的额头。
阿婉回过神,激动得双颊涨红,捏紧拳头一脸郑重表示:“我肯定好好干,好好养家!”
大屋里顿时响起哄堂大笑。
“明日,还是我陪姑娘一起去赴宴吧?”饭后,蔡婶犹豫再三,说道。
章柳摆摆手,“我自己去就行,你们放心,我不是一个人。”
不是还有李斯嘛。
之前听蒙恬的意思,李斯现在是吕相跟前第一红人,非常受器重,明日丞相府宴会,岂会少了他?
不过,保险起见,趁着还没到宵禁,她让丁叔跑了一趟李斯府上,递了个消息。
果不其然,丁叔带回李斯的口信,说他明天肯定会在宴上。
章柳听了,对李斯这人多有改观,但仍持观看态度。
这人,心比天高,奈何定力不足,关键时刻,被赵高一忽悠,就墙头草偏了阵营。
才干有余,气节不足,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这样的人,用好了,是一把劈开盛世的利刃。
用不好,就可能是背后刺来的致命一刀!
他跟郑国,全然不同。
所以,对于他,章柳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警惕。
第二天临傍晚下衙,章柳从内史衙门出来,穿戴整齐,手上拎着一刀上等桑皮纸走向丞相府。
离相府大门口还有段距离,就在门阶下,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斯。
“久违啊,柳!”李斯毫不避讳门口的家仆,远远迎上章柳,飞快将人上下打量一番,面露欣慰,“见你安然无恙,我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章柳见他眼底真诚不似作假,笑着拱手:“多谢老哥挂念。这一趟,怕是要给老哥添麻烦了!”
这一声老哥听在李斯耳朵里,熨帖得让他不禁眼角多笑出两道褶子。
虽大半年未见,非但全然没有陌生疏离之感,反而多了些老友相逢的亲近。
“咱们之间,何必见外。”李斯毫不避讳门口其他宾客和家宰郑货的目光,跟章柳并肩走进相府。
郑货幽幽看着李斯和章柳的背影,低头掂了掂手里的纸包,飞快撇了撇嘴。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李斯那厮交好的,也是个穷酸相!
章柳淡淡应了声,相较于宴请,她更在意手上请柬的质地。
“这是谁家做的纸?”
阿婉头更低了一些,细声细气道:“咱......咱家的......”
咱家的?
章柳抬头看向她,心头一喜:“这是你自己做的纸?”
阿婉见她不但没有怪责自己,反而看起来很高兴,胆子大了些,羞赧道:“我就是按照姑娘你说的,除了寻常的竹子和构树,又用其他韧草和树皮试了试,阿婶也帮了不少忙......”
章柳高兴地拍拍她的头,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小丫头,对造纸很有天分。
不过,她做的纸,怎么会传到丞相府?
“姑娘你离家后,大公子时常让人送消息过来,告知你的下落,咱们还托他带了两回东西。咱们想谢谢人家,想来想去,也就家里做的这些纸还算拿得出手,就......就送了几次。”
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当初送到蒙府的纸,怎么就到了丞相府?
丞相突然请姑娘过府赴宴,该不是为了这些纸吧?
阿婉越想越手脚发凉,话里带上苦意:“姑娘,是我给你惹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