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时代,皇帝最大。
放眼天下,只有皇帝才是言出法随,掌握着立法最高解释权。
淳于意得罪吴王刘濞,能救他的,有且只有汉文帝刘恒。
易承通过鸿胪馆,以罗马国世子的身份向汉文帝提交了一个会面的申请。
仅过了半日,鸿胪馆就遣人通知易承,下午便可进宫面圣。
不得不说,这罗马国世子的身份还是比较好用的。
至少想要见皇帝还有途径。
如果不是因为他王世子的身份,在大汉想要面见汉文帝绝非易事。
易承进宫是乘坐一辆小型马车,车里除了他自己,还有淳于缇萦。
求见的理由是作为罗马共和国的王世子,易承在大汉看到了一个可怜的女子,想为这个女子向汉文帝求情。
再一次乘坐马车进入大汉的政治中心未央宫,易承已经没有了几十年前初次来到这里的惊讶。
倒是淳于缇萦好奇地看着车窗外,未央宫的庞大令她很吃惊,不过她那一双葱白的小手十指交叉不停摩擦,看得出她的内心其实十分紧张。
易承就坐在她对面,向前探了探身子,伸出手轻轻在淳于缇萦的手背上拍了拍道:“不用紧张,有我在呢,你只要按我之前交代的话来做就可以。”
淳于缇萦看着易承的眼睛,抿了抿嘴,还是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约翰在她身边,她就能感到安心。
马车没有走前殿的正门,而是从西边直入皇宫,穿过中央官署、少府等皇室官署,来到了汉文帝刘恒日常起居的前殿西宫宣室。
宣室外有一众护卫,肩上都挂着皇家护卫的袖标,袖标的图案精美繁杂,看样子才过几十年,自己当初为刘邦发明的军队袖标就已经被汉王室继承并发扬光大。
这些皇家护卫在给易承和淳于缇萦做过检查之后,二人才被太监领着进入宣室。
宣室内的会客厅中,汉文帝刘恒已经坐在一张矮塌上。
看样子大汉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发明的椅子。
在千年低坐文化的环境里,高坐被视为外来的、不合礼仪的做法。
所以汉朝的皇宫贵族还是更流行躺坐矮塌。
见到刘恒的时候,易承只是弯腰施了一礼,淳于缇萦却需要跪在地上向刘恒行跪礼。
“来人,给罗马王世子赐坐。”刘恒的目光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淳于缇萦,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易承道。
很快就有小太监搬来了一张小矮凳放在易承身后,小声道:“罗马王世子请坐。”
易承也没客气,直接就坐在凳子上朝刘恒道:“尊敬的汉朝皇帝陛下,今天很高兴能够见到您。”
刘恒双眼一瞪,又打量了一番易承,这才笑道:“罗马王世子的汉语说的竟这般好,朕方才还命人去差遣翻译,如今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哈哈。”
易承也赔笑道:“自从来大汉的路上,我就一直在学习汉语,现在不仅可以说,还会写一些汉字,不得不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我还有许多要学的东西。”
刘恒听易承如此说,顿时拍手称赞道:“罗马王世子不仅善学,而且谦虚,朕很欣赏,你在大汉想学什么想用什么,尽管向鸿胪馆提,只要朕有的,定会满足你。”
易承谦虚地说道:“非常感激汉朝皇帝陛下的慷慨,我在鸿胪馆已经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不需要更多了。”
刘恒听闻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随意地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淳于缇萦,又对着易承问道:“朕看鸿胪馆提上来的折子,罗马王世子今日求见朕,是想为这个女子求情?究竟是为何事?”
这就到重点了。
易承清了清嗓子,便用自己早已酝酿好的叙事方法,用简洁的语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刘恒。
这些话如果是从汉人口中说出来,还可能会被质疑真假,但从易承这个金发碧眼的异邦人口中说出来,那几本就等同于真相。
更何况易承这种善于言辞的人说出来的话,那更是把吴王刘濞塑造成一个典型的反派,而跪在地上的淳于缇萦则是一名善良而又孝顺的奇女子。
刘恒听完,面上的表情也有些阴沉,吴王刘濞奉告在京已经一段时间了,自己这个堂兄,一直持才傲物,御史大夫晁错已经多次明里暗里提醒自己应当削藩,可同是刘家人,刘恒一直不愿折了自家人的情谊。
可现在,为了一己私欲,就谋害一名医者,非要砍掉人家的脚泄愤才肯罢休,这事多少做的有些过了。
刘恒想到这,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淳于缇萦,柔声道:“汝就是淳于缇萦吧。”
“回禀陛下,小女子正是淳于缇萦。”
“方才罗马王世子所说的你父亲淳于意被陷害一事,是否属实?”刘恒郑重问道。
“约翰世子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小女子可以作证。妾身不求惩戒吴王,只是我父亲淳于意在齐地做太仓令时,素以清廉闻名,今坐法当刑,我不但为父亲难过,也为所有受肉刑的人伤心,一个人砍去脚就成了残废,以后就是想改过自新,也没有办法了,妾愿入身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过自新。”
听到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