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丛业要走时,小成又跪在丛业面前,磕了三个头,他郑重跟丛业说。
丛业将人扶起来,“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小成盯着丛业看,想将丛业的相貌记在心里。
丛业不需要,他也要报恩。
二冬子打量这破庙,对小成说:“这里不安稳,你还是带着你娘找个院子租住,哪怕破些也比这里强得多。”
小成回头看着眼睛还红肿的妇人,“我晓得。”
“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也能帮你。”二冬子拍拍小成的肩头。
小成跟妇人一个还小,一个拖着病体,恐怕就是去租房子,人家牙行也不愿接这笔生意。
“多谢。”小成学着大人的模样,朝二冬子抱拳。
其实他走街串巷许久,也见过有人家门口挂着租售的牌子,他还知道有一处院子租金极便宜,因那院子是个鬼屋,多年前曾有人家被灭口,之后倒是有人租住过,听说一直闹鬼,到后来连左右邻居都搬走了,小成知道人心比鬼恶多了,他不怕。
离开破庙,二冬子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就在这时,前面过来两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乞丐,还未靠近,丛业跟二冬子就闻着一股与破庙里头味道极为相似的恶臭。
在与二人擦肩而过时,贴着二冬子走的那个乞丐捂着腹部,哎呦哎呦叫起来,不待二冬子反应,那乞丐直接倒地,他抓着二冬子的裤脚,喊道:“你干啥打我?”
二冬子惊的往后跳,想甩开老乞丐枯瘦的手。
谁知老乞丐力气却不小,二冬子跳开,老乞丐被带着往前扑,这回脸着地,恰好地上有块凸起的石块,老乞丐鼻子撞在石块上,鼻下顿时血流如注。
老乞丐一摸鼻子,“血——”
随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二冬子傻了,他愣愣地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乞丐,“嫂子,我没碰着他。”
另一个乞丐眼睛一转,开始嚎,“你们杀,杀人了!你们不能走。”
二冬子有些急,“是他自己先抓着我的。”
“我要去告官!”说着,作势要往县衙的方向去。
若是一般百姓,遇着这情况,多是要赔点银子,息事宁人的。
二冬子与人也动过手,可这种还没碰着就倒的事他以往还不曾遇到过,他也真怕地上的老乞丐死了,二冬子不知所措地看向丛业,“嫂子,我是无心的。”
“他没事。”不过是晕血罢了。
这老乞丐是趴在地上晕厥的,丛业不愿碰着他,只用脚尖将人掀了过来。
鼻血糊了满脸,有些流入口中,若不将人叫醒,恐怕会呛着。
丛业对二冬子说:“去寻一根细树枝,要一头尖细些。”
丛业开口,二冬子就有了主心骨,他在地上寻了一圈,找到丛业要的树枝。
摸了一下树枝尖头,丛业走向老乞丐,在另外两双眼的盯视下,不客气地一下戳向老乞丐的人中。
老乞丐疼的猛地睁开眼。
“你看,这不就没事了?”
老乞丐只觉得鼻子不是自己的,他颤抖着手,指着二冬子,“你伤了我,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们不走。”丛业微微弯腰,望进老乞丐的眼底,“你们想报官?那就报吧。”
没料到今天遇上了头铁的。
这两老乞丐也是滚刀肉,他们已经无家可归,无饭可食,更是烂命一条,他们不怕官府。
事实上,这一招他们用过不少回,能讹到银子最好,讹不到,他们也愿意被抓去坐牢,起码在牢里,他们一天还有三顿饭吃。
哪怕吃不饱,也比外头一饿好几天的强。
“那就报官!”老乞丐这回比往日还硬气。
他脸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然,下一刻,老乞丐嘚瑟的表情就僵硬在脸上。
“到时你不如跟县令大人说说二三十年前你杀了一家四口的事。”
老乞丐忍不住哆嗦,他控制不住去看丛业的双眼,那双黑的几乎能将人溺毙眸子里,老乞丐觉得骨头缝里都泛着寒意。
一张口,他上下牙齿嘎吱作响。
“我,我没有。”
“那一家四口,是夫妻二人,及一双儿女,儿子约莫五六岁,女儿还在襁褓中。”
老乞丐脸皮抖动,浑浊的眼底泛着恐惧,他往后避,再顾不得脸疼,爬起来就跑,“你胡说!不关我的事。”
另一个老乞丐吞了吞口水,不敢多说一个字,他往后退几步,确定丛业够不着他后,也掉头跑。
二冬子抬脚就要追,却被丛业拉住。
“嫂子,他杀人了,我们报官。”
丛业这回却拒绝,“报官也无用。”
这老乞丐杀了那一家四口后,卷走他们家中财务,后一把火将那家烧了。
那一家四口尸骨无存。
且这事不是发生在安和县,他们便是报了官,县令也不会为已无证据,且是二三十年前的旧案奔波。
“那就这样算了?”二冬子不甘心。
凭什么杀人凶手还能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