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只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学校了。晚间周叙言去宿舍才知道她没回来,再打她电话,接电话的人说她阑尾炎住院,如果要探望,今天早上7点来这里。
万果也是如此,两人这才在院外遇上。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温缱有些内疚,昨晚事发突然,她没顾得上别人。
万果摸摸她的额头,睨她:“你可真行,住院都不跟我说一声,幸亏我来北京了,不然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温缱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听她数落。周叙言在一旁看着,并不替她解围。
病房一时有些热闹。
很快医生和护士进来,讲解手术相关事宜,随后让温缱做术前准备。
阑尾炎手术是个小手术,不需要这么多人陪同,有万果在,周叙言只坐了会儿就走了。
当病房只剩下温缱和万果两人时,万果按耐不住了。
“你不是说你的周老师是大魔头吗?好家伙,这么年轻,这么帅,气质绝佳!”
温缱:“……”
这也不妨碍他是大魔头吧?平时虐她的时候丝毫不手软的啊。
“你刚刚一直欲言又止的,就是在琢磨这些?”温缱有些无语。
万果往床边一坐:“倒也不全是。”
温缱:“?”
万果忽地凑近她:“昨晚接你电话的男人是谁?”
温缱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已准备好了答案:“不认识,宴会上遇到的好心人,碰见我发病送我来医院。”
万果冷笑:“这什么地方?我再没见识也能看出这病房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吧,刚才要不是有人领着,我和你周老师根本都进不来这院子,什么好心人能送你来这儿?你最好老实交代!”
温缱沉默地绞着粉白色病号服,讷讷道:“我要说我真不知道他是谁,你信吗?”
万果怒喝:“我信你个鬼!”
温缱把嘴闭上了。
不怪万果不信,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连谭西平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赖上他。
她怎么想的?
盯她瞅了半晌,万果皱眉:“你真不知道?”
温缱:“真不知道。”
万果见她神色隐隐有些失落,不像假话,信了大半,随后啧啧称奇:“京城果然是天子脚下,随随便便就能遇上个隐形大佬,妹妹你运气不错。”
听她又出惊人之语,温缱不由头疼:“……别乱说话。”
万果笑嘻嘻:“我说真的,那人长得咋样,帅不帅?”
温缱心生警惕:“干嘛?”
万果:“昨晚电话里的男声好好听,甚至可以用迷人来形容,他一出声我脑子里就有画面了,以我的经验,人绝对丑不了!”
温缱:“……”
万果逼问:“你就说帅不帅吧?”
温缱本不想承认,但一想到谭西平那张脸,怎么也说不出违心的话。
她轻点了下头,万果拊掌:“我就说嘛!”
她扭头四处看:“对了,帅哥人呢?我得好好谢谢人家。”
温缱瞥了眼病房门。
昨夜他出去后应该没有再回来吧。
“走了。”她若无其事道,“人家只是送我来医院。”
万果半信半疑,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到了手术时间,温缱明显有些紧张,医护人员温和有耐心,讲一些手术趣事缓解气氛。
万果也安慰道:“别怕,就一小手术,很快就能出来,我以前陪我妈做过。”
说完她想起一件事,转头问护士:“手术不是要签字吗?在哪儿签,我去。”
护士说:“不用,谭先生已经签好了。”
温缱怔住,听万果茫然地问谭先生是谁。
护士只是笑,并不多说。
手术室里准备就绪,护士推着温缱到门前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门随时会打开,温缱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她转身,拉住护士的衣角,轻声但坚定地说:“不好意思,我想看一下我的手术同意书。”
护士略微诧异,但没说什么,很快便拿来了一摞纸张。
温缱接过,径直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定在签字处。
黑色的签字笔写出筋骨分明的三个字——谭西平。
这一刻,温缱忽地生出一股尘埃落定之感。
他在她这里,终于有了名字,也终于有了真实感。
好像是为了验证她的真实感,在她无声默念他的名字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步一步,由远及近。
不知为何,温缱的心跳再次急促起来,惶惶中她回过头,看见男人身披一团冷白光晕,大步向她走来。
风从他的脚下生起,穿过长廊,一股脑撞进她的怀里。
隆隆作响的心跳声在脑海汇聚成一句话:谭西平,你来了。
谭西平像是听见了她的声音,俯身轻笑:“我来晚了。”
还是周叙言三言两语解释了她的疑问。
昨晚她离开后,周叙言打她电话,那时她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只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学校了。晚间周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