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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太子一行人徐徐而来。
有人回过神,躬身参拜,众人连忙跟着行礼,齐声高呼。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晋王殿下。”
“都起来吧。”
萧珹烁和萧珹安让众人起身,又越过群臣,来到萧德面前,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父皇。”
萧德面上有些挂不住,今日却因他纵情贪杯,误了时辰,所作所为,亦偏心太过,亏欠了兄弟二人。可未曾料想他二人竟会撇下府中宾客,亲自过来请他。
好在二人并未存心叫他下不来台,依旧态度谦和,有礼有度,脸上始终露着笑意,未见一丝一毫的不满。
萧德这才放了心,眼中重新浮现笑意,招呼着二人往身边坐。
“来来来,你二人来得正好,方才珹澧向父皇求旨赐婚,父皇正想问问你们兄弟几人的意思呢。”
他并不问二人为何前来,而是将话题往别处引,从而将此事揭过。
萧珹烁与萧珹安自然能领会他的用意,面上半点心思不显,顺势撩袍入了座。
萧珹烁笑道:“老五求旨赐婚?那想必定是谢家大姑娘无疑了。”
萧德:“珹烁早有耳闻了?”
萧珹烁颔首:“父皇有所不知,五弟爱慕谢大姑娘之事,京中早就传遍了,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萧德面上笑意淡了些,“原来只有朕被蒙在鼓里……”
圣心难测,众人无言,却听萧德又道:
“谢大姑娘今日可来了?叫她上前来,让朕好好瞧上一瞧。”
谢晚苏不便再藏,索性大大方方从人群中走出来,移步来到圣驾之前,盈盈跪倒下去。
“臣女见过陛下。”
明明灯火下,裙裾如莲瓣铺洒开来,愈发称得腰肢纤然不堪一握,她挺直身子跪着,宛若一株亭亭夜荷,颜若舜英,身如芙蕖,清艳不可方物。
饶是萧德宫中美人无数,也鲜少见得此等绝色。他今日又吃多了酒,正是身子热的时候,有意无意多看了几眼,方道:
“谢大姑娘,朕记得从前见你,还是你给明敏侍读,七八岁的光景,垂髫稚子,发上别着雪蓝的绉花,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顽童一般。谁能想到,如今竟出落得如此端庄淑静,当真是应了那句女大十八变。”
“也怪不得珹澧对你这般上心。”
或是勾起诸多回忆,萧德看着她说了许多话。
言毕,更是一声叹息,“岁月不饶人啊,如今你成大姑娘了,朕倒是老了。”
谢晚苏却道:“陛下春秋鼎盛,如何会老,陛下若是老了,又何来这般好的记性?”
上一世在宫中那么多年,奉承话她最是听得多,眼下一席话,便是信手拈来。
萧德因她的话而龙心大悦。面上再次浮现笑意,看着并肩跪在地上的二人,感慨道:
“你与珹澧在一道,也算是檀郎谢女的良配了。”
座下,萧珹澧听他似有赞成之意,面露喜色,当即便要叩首谢恩。
“多谢父……”
话未说完,却被萧德打断,“先别急着谢朕,听朕把话说完。”
“这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万万草率不得,朕还想听听你几个兄弟的意思。”
此话一出,便是将这个难题抛给了在座的其余三人。
一时间各怀心思。
对于萧珹澧求娶谢晚苏。
萧珹明自是乐见其成,他私以为萧珹澧定然与他一条心,娶了谢晚苏,便等同于背靠国公府,于他们百利而无一害,遂道:
“儿臣以为,五弟对谢姑娘有金石之志,亦有精诚之心,令人动容,依儿臣看,父皇不若全了这桩婚事,成就一段佳话。”
萧德不置可否,又将目光转向萧珹烁,
“珹烁,那依你看——”
萧珹烁略一思索,答道:
“三弟说得固然没错,然婚姻之事,并非图一时之悦,而是要寻一人相伴一生,儿臣以为,五弟方弱冠,谢姑娘也方及笄,大可不必操之过急。再过几年,彼此考验了真心,也是来得及的。”
“眼下,五弟若说是先娶几门侧妃,妾室都无妨,可若是娶正妃,必然要深思熟虑、晚一些才好。”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听得萧德频频点头。
萧珹烁亦藏着私心。他知晓萧珹安欲娶谢家女,从而拉拢谢国公,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对于此事,他自是愿为之推波助澜的,毕竟在他看来,为萧珹安增势,便是为东宫增势。
故他眼下便是用了缓兵之策,好让萧珹安来日还能有争取谢晚苏的时间。
只是这番话虽听着中肯,却让萧珹澧沉不住气了,他豁然站起身,言词激烈。
“皇兄这是说得什么话?什么妾室,什么侧妃?”
“我萧珹澧此生,唯愿娶苏苏一人。”
萧珹烁见状,吃愣了一下,旋即转向萧德叹息,“父皇你瞧瞧,老五这便还是孩子气了……”
萧德怕两兄弟不睦,帮着劝解,“珹澧,不可对你皇兄无礼,他也是为了你好。”
他看着身边意见相左的二人,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