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弄来这……话本的?”
“前段时间从一个乡绅老头身上抢来的。”
“老头看这种话本?还贴身带着?”林昭昭听都只觉得匪夷所思。
“老头怎么就不能看话本了,你这人当真是奇怪。”沙拉里格伸手要拿回来,“好了,快还给我吧。”
这小兔崽子估计是还没翻到香艳的部分,并不知道自己看的究竟是什么。
林昭昭想将这上不了台面的书悄悄处理了,于是编了个由头想和沙拉里格借阅。
“行吧。那你看完记得还给我。”沙拉里格倒也答应得爽快。
林昭昭将那本子随手搁在榻上,抬眼就看见沙拉里格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有话要同他说
“怎么了?”
憋了好半天沙拉里格终于冒出了个人名:“嘎力巴。”
“什么?谁?”
沙拉里格还是说了出来:“上午我隐隐听到他们议论你。总之你小心点他。”
真是傻。又不是他的女人,他饿着肚子跑来报什么信。
就应该让嘎力巴那个蠢货去触旭烈格的霉头,他在旁边看狗咬狗多好。
沙拉里格暗骂自己几句,掉头就走人了。
“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林昭昭不由愣神,那陌生的名字他是连听都没听过。
“主人,您好好休憩会儿了。”这时阿古苏进来了,“我刚瞧沙拉里格少爷从帐里出来,他没吵闹着您吧。”
“没有。”林昭昭问,“苏合呢?”
“我让先歇息会儿,他正在外面和其他人一起吃饭呢。”
“哦。”林昭昭问,“阿古苏,我们部族里有叫嘎力巴的人吗?”
“主人,嘎力巴是部族大巫的儿子。”阿古苏回答。
“大巫的儿子……”林昭昭皱起了眉头。草原上的教派众多,其中血狄族的信仰是萨满教。
因为完全不信怪力乱神之类的事,所以林昭昭之前对这所谓的大巫一直心存蔑视,只当是个投机取巧、故弄玄虚的骗子。
但不可否认大巫在部落中有着不同于首领的神奇“权力”。
据说他能够预言天意,治疗伤病,所以深受族人们的敬仰,在血狄也有着颇高的地位。
也不知道这大巫的儿子为何会关注到自己,林昭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饭罢,又休憩了片刻,林昭昭就想去授下午的课程。谁料等他过来,来听课的族人们竟然比上午少了好大一半。
“人都去哪里了?”林昭昭奇怪,信想自己讲的再差,也不至于如此赶人。
“大巫正在观天作法,很多人都过去求长圣天的庇佑了。”底下有人回答。
“那你们怎么没去?”林昭昭又问。
“我们不是萨满教的信徒,所以没有去。”
林昭昭无法左右那些人的信仰,更没有和萨满教抢夺人心的本事,也只能如此作罢。
“既然很多人都不在,那我就先和大家讲讲何为农耕……”
“我们血狄人为什么要了解这些?农耕是大夏人才干的事,我们有草原,有牛羊,学他们做什么。”说话的人懒散地靠木栏边,一双细小狭长的眼睛斜斜地望着林昭昭。
林昭昭抬头,不慌不忙解释:“农耕与放牧各有所长,粮食四季一熟,牲畜几年才能长大。而且粮食储存时间更长,适合积累,能帮助族人们度过黑灾、白灾和风灾。”
“真是荒唐。”那人先是愣了下,随后直起腰板正色怒道,“你是在诅咒我们血狄遭受天谴吗!”
“我何时诅咒血狄?”林昭昭将书卷放下,听这鸡蛋里挑骨头的指责,他便知此人是来故意找茬的。
“大家都听到了,我们血狄受长圣天的庇佑,年年风调雨顺。”他远远指着林昭昭说,“而你才来几天就开始盼起这个灾,想着那个灾,还说不是诅咒!”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风云变幻莫测,天意难以捉摸,这些事若不考虑在前,等它真正发生了,你再去想对策就已经太迟了!”林昭昭不卑不亢回应。
然而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方撒泼扯皮的功夫了得,无论林昭昭如何有理有据地解释,这人就是要将诅咒血狄的帽子硬扣在林昭昭的头上。
“胡言乱语!大巫能听见天谕,怎会不知天意?你这大夏人不仅满嘴诅咒,还要怀疑我父亲的神力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说话无理无序,林昭昭与他讲道理就像对牛弹琴。想到自己认真为血狄考虑的心意被人如此曲解,林昭昭也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嘎力巴,你在乱说些什么鬼话?”阿古苏护在林昭昭身前,想要同男人对峙。
“一边呆着去,阿古苏你不过是个奴隶,怎敢和我这么说话?”嘎力巴显然是没将阿古苏放在眼里,语气凶狠,“得罪了我,小心将你发卖去其他部族!”
***
心里惦记着林昭昭的讲学,在狩猎到一对黄羚后,旭烈格尔带着人早早回来了。
刚到营地,他就瞧着黄白色的祭祀旗在随风飘舞着。
“今日是何日子?”旭烈格尔问,“大巫为何要开旗?”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