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去浴室放完水,景澄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又来到谢钦言的床边,“我扶你过去,哥。”
“滚。”
谢钦言不耐烦甩开他的手。
“听话,哥哥。”景澄小心翼翼搭上他的胳膊。
其实他很胆小的,自卑敏感,最怕挨训,别人不经意间对他说句重话,他都会难受很久。
试探性地握住谢钦言的胳膊,景澄想把人搀起来,却被他用蛮力再次甩开,“我让你滚。”
景澄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胳膊肘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谢钦言眉头蹙了下,凉薄的眼底瞬间波澜起伏,内心深处在挣扎,仍克制住没有表现出来,冷漠别开头。
看他问都不问,景澄委屈得眼眶红了一圈,声音里带着控诉,“哥,你不是最怕我受伤了吗?你总说我不如你皮糙肉厚,不小心碰一下就破皮,你怎么能对我用这么大的力气。”
“是你自找的。”
“我还不是想哄你开心吗?这有什么错?”景澄越说越气,扑到他背上,索性在他耳边哭,“你怎么赶我,我也不会走的,如果你想让我天天都受伤,那你尽管来好了,反正我赖定你了。”
谢钦言试图拉下他的手,景澄死死地扒着,怎么都不放。
如果他能看见的话,他的手腕一定都红了吧。
谢钦言狠下心使出全身的劲,将他的胳膊毫不留情地掰开,竭力咬着后槽牙,脖颈处都绷起了青筋。
景澄跳到地上,嘴上说着不在乎,他却听到了哭腔。
同吃同睡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景澄根本没有此刻表现出得那么无赖,他脸皮其实很薄,哭包一个,说两句重话,眼眶就红了。
三五次还能坚持,时间久了呢?肯定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吧。
房间里再度陷入安静,谢钦言听不见他的声音,心里很慌。
他怎么不说话了?
是走了吗?
在心跳逐渐不安时,景澄的声音终于又响起来,“哥,你确定要跟我这样划清界限?”
谢钦言的肩膀松懈下来,低声应了句“是”。
“我明白了。”景澄像是呼出了一口气,“你疏远我,无非是怕耽误我,如果我有男朋友的话,你就能拿我当弟弟看待了,对不对?”
谢钦言没有出声,他不知道怎么回应。
明明景澄说的有道理,可自私的念头在他体内作祟,攻占他的理智,让他的喉咙里像有刀在割,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景澄无声观察着谢钦言,如果他痛快点了头,他才是真的难过。
还好,他犹豫了。
这人总爱口是心非,明明想要每天见到他,却又怕耽误他的人生,宁愿推开他。
这是谢钦言难以度过的坎儿,景澄也不能和他计较。
换做是他发生这种事情,他不一定能表现得比他坚强。
心情刚缓和了一点,景澄想问问他要不要吃面包,谢钦言却在这时开了口,“你上大学了,该谈恋爱了。”
手里的面包摔在了地上,很轻,是听不到的声音,像极了景澄心碎。
他以为他不会讲得出这种话的,认识他们俩的人,谁不知道他的占有欲有多强,但凡他对别的男生笑一下,他都能醋上两三天。
他们之间虽未捅破过那层窗户纸,景澄也清楚地知道,谢钦言有多喜欢自己。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场意外,在他考进谢钦言所在的大学后,他们应当顺理成章恋爱了吧。
可惜,命运弄人。
“哥,我跟你开玩笑呢。”景澄哼了声,“我就是想看你会不会吃醋,故意吓你的。”
尽管景澄心疼得在滴血,还是不想让谢钦言难过,他怕他当了真,一个人的时候会胡思乱想,以为他真的和别人甜蜜,把他给忘了。
在那个只有他自己的黑暗世界里,多可怜啊。
“我说认真的,你是该找个人谈恋爱了,免得太闲没事做,天天来烦我。”
谢钦言的语气很无所谓,像是思考了下,还说:“顾翼州不是追了你很久吗?还为你考进明大了,他人挺不错的,可以试试。”
“顾翼州?”景澄被气笑了。
当初,谢钦言高三,他和顾翼州刚上高一。
就因为顾翼州在白色情人节送他一盒进口巧克力,被谢钦言叫上好几个兄弟堵在了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
他美其名曰说“别影响我弟弟学习,他要专心考个好大学”,事后却托人从纽约代购了几十盒那个品牌的巧克力。
景澄还记得谢钦言有多嚣张地告诉他,喜欢吃什么来找哥哥要,嗟来之食咱不稀罕。
如今,要把他当成物品转手给顾翼州了?
景澄的胸口积满了怨气,他不停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别和生病的人计较。
谢钦言才说了这么几句,他就受不了,日后要怎么开导他?
看一眼墙上的时钟,马上要到他打工的时间,景澄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只能说:“我要和顾翼州在一起,也不会等到现在,你那些好兄弟个顶个的帅,比你温柔比你幽默风趣,你怎么不介绍他们呢?还不是明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