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长老一人。
第一,他只是在解释,什么时候跟真人作对了?任奕什么时候变成和事佬了?
第二,细细再品味,任奕这话说出来,局面就忽然变了。
好像变成了:任奕和任时阑对于法器的制作思路,本来就不一致。
但是任奕委屈求全,隐忍不发,直到发现真人跟自己看法一致,这才顺势提出来。
如果忽略他没在这件法器上出过一分力的事实,任奕此刻就显得十分深明大义、宽容大度。
任时阑眨眼间醒悟过来。
靠短短的一句话,对方将功劳、主导权、真人的赏识全部抢了过去。
好小子,我就说你怎么不跟我计较学堂打架的事,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任时阑是想躺平,但他不想躺平的时候,有人在他的尸体上踩两脚。
任时阑看着任奕,露出一个微笑:“奕二哥说得对。”
他说着退后一步,抬手,将思路图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既然奕二哥的想法更好,不如你来给诸位前辈们讲讲吧。”
想出风头是吧?哥就让你出个够!
任时阑也清楚,堂上还坐着家主任鸣呢,自己当众给他的儿子没脸,一旦任鸣出丑,丢的是整个任家的面子。
到时候就算任鸣不记恨他,也会认为他不识大体。
但是任时阑在乎吗?
见任时阑如此,任奕一时间“啊”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他的动作僵硬起来,脸色有些胀红。
他刚才见任时阑风头盖过自己,心中自然不悦,所以趁着真人批评任时阑的时机,见缝插针卖了个好。
一来能得到太白诸位真人的赏识,二来还能踩任时阑一脚。
万万没想到,任时阑居然真的让他上?
僵持之下,任奕只得上前了一步,可是张开了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任时阑讲解法器构造的时候,他就没听懂几句话。
堂上的气氛一下尴尬到了极致。任鸣的脸色也僵沉了下去。
片刻,反倒是濯云长老开口笑道:“罢了,不过是孩子们做的小玩意,倒没有什么旁门邪道之说。”
长老发话把气氛圆了过来,其他真人便纷纷跟上,还赞了两句。场面话说完,就让任时阑和任奕退下了。
这个小插曲,在一天的讲经会结束后,濯云长老坐在任家给自己置办的下塌处,又想了起来。
他喝了口茶,对屋子里隔断架那边的人笑道:“今天你可都看见了?”
少顷,隔断那头传来青年淡淡的嗓音:“嗯。”
濯云长老知道对方是自己硬拽来的,自然不会多感兴趣,但想到书斋里那副场面,还是忍不住哈哈笑道:
“那小孩,倒是有仇必报,胆子也大,竟不怕得罪了他那伯父。”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弟子传话,说任家家主求见。濯云长老让人请进来。
任鸣走进来,对濯云长老笑着作揖道:“老前辈,今日着实劳碌了。”
濯云长老笑着让他入座,命人上茶。
任鸣坐下道:“前辈看了一日,可有中意的人选?”
濯云长老笑而不语。在讲经会之前,濯云长老就跟任鸣提过,有意从任家选几名子弟,带入太白门中。
任鸣察言观色,也不直奔主题,先是奉承了濯云长老几句,聊起今天讲经会的事。
然后话题七歪八绕,不经意地就提到了任时阑。
任鸣脸上带笑,随口提了几句任时阑在家里跟下人吵架、在学堂跟同学打架的事。
说的话都是轻描淡写,但寥寥几句,对任时阑如何不听训导、闹事挑衅,已是描绘得清楚明白。
任鸣又叹气,说自己一家之主,却没能负起教导的责任,实在惭愧云云。
濯云长老只是应和着。
等任鸣走了,他就对隔断后的人笑道:“那小子怕是今后在任家不好过了。”
这讲经会才结束,任鸣就急着过来给濯云长老吹耳边风,也是气得狠了。
隔断那边静了一会儿。青年忽然道:“提亲吧。”
濯云长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徒弟什么意思,又是喜又是惊。
“等等……不用再看看?”他怕徒弟反悔,自己也有点犹豫。
毕竟这才见了一面,对方到底是什么秉性,究竟还不知道。
“不必了。”青年道。“孤桑木什么时候给我?”
濯云长老明白过来——这是急着去救心上人呢。
濯云长老一叹道:“待你们正式结了亲,自然给你。”
隔断之后再无话。风动帘绡,屋中已只剩下长老一人。
第一,他只是在解释,什么时候跟真人作对了?任奕什么时候变成和事佬了?
第二,细细再品味,任奕这话说出来,局面就忽然变了。
好像变成了:任奕和任时阑对于法器的制作思路,本来就不一致。
但是任奕委屈求全,隐忍不发,直到发现真人跟自己看法一致,这才顺势提出来。
如果忽略他没在这件法器上出过一分力的事实,任奕此刻就显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