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二更天了,竟还有人叩店门?
莫不是贼人什么的?
姚三娘一下子警惕起来。这离州城里,可不是没有发生过入室抢劫的事情。就在香珠儿出生没多久,离州城里便发生过一起穷凶极恶的入室抢劫的案子,那家人也是惨,死了十几口,凶手尽管被擒了,但死去的人却是不能再活过来。
蒋韵也有些惊惶:“我去叫嘉盛不要开门。”说罢便起身,才走了一步,却是往前扑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姚三娘赶紧去扶她:“表妹别急。”
“店家可在?”外面的人还在叩门。
虞香珠取了一根簪子,将自己的头发绾起来:“阿娘,这声音听着像是陆公子的,我去开门。”
好像还真是陆公子的声音。但这么晚了,陆公子还来店里作甚?
蒋韵抱怨道:“那陆公子看着是个知礼的,怎地还干这不靠谱的事。”
姚三哪能让女儿自己去开门:“要不,和陆公子说,让他明儿再来。”
“好。”虞香珠答应着阿娘。
陆公子冀夜前来,到底是要作甚?等等,他莫不是方才接到她给他写的信,觉得她身处险境,这才匆匆过来?
可她信上明明说了,她安然无恙,反倒是那歹人被她撒了她特制的香料,痒痛不能自制啊。
倘若是如此,那阿娘便不能跟着她一道出去。
虞香珠安抚着阿娘:“阿娘,没事,陆公子今日不是来向我请教问题,想来他是有了答案,这才欣喜若狂,顾不得时辰来寻我。”
姚三娘蹙眉:“这样的行为到底是不妥。”她女儿虽是商贾,可到底是没嫁的在室女,若是传出去,会叫人说闲话的。
越想却是越要跟着女儿一道出去的:“阿娘要和你一道去的。”
万一女儿没忍住,给那陆公子开了门呢。
这养女儿啊,就是操心。
既怕女儿没有意中人,又怕女儿做些惊世骇俗的行为。倘若是别家的公子哥,倒没什么。但陆公子,还是算了。女儿注定和陆公子是没有结果的。
罢罢罢,那就一起去罢。
虞香珠无可奈何和阿娘一道往外头走,心中暗暗希望陆公子千万别将她遇到歹人的事情给说出来。
其实陆怀熙叩门的声音不大,只是这夜深人静,放大了所有的动静。
“店家可在?”陆怀熙又问了一句。
他没叫虞姑娘,叫的是店家。
若是外人听了,也不会误会。
但为了以防万一,姚三娘偷偷的和女儿说:“要不,叫你表哥起来罢。”
嘉盛这孩子去了几日学堂,忽然就会替人考虑起来,姚三娘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话音才落,一盏灯笼散发着幽幽的光从新凿开的门洞飘出来:“表舅母,表妹。”
是沈嘉盛。
虞香珠暗暗的叹了口气,好了,这下动静越闹越大了。
嘉盛来了,姚三娘顿时松了口气。
她松了口气,虞香珠一颗心可是浮着,她连忙道:“阿娘,您别说话,我来问。外面可是陆公子?这般晚了,可是来买安神香?”
外面叩门的声音顿时止住,外面的陆怀熙听得虞香珠这番话,有微微的怔愣。
虞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他很晚才回来,刚回来,张春便递给他一封信,说是虞姑娘给他的。
张春又掏出一个荷包,说是虞姑娘给他的工钱。
他将信拆开,一目十行,眉头却是紧紧的蹙起来,连忙看向喜滋滋的张春:“虞姑娘可无碍?”
虞姑娘给的钱还挺多,沉甸甸一串,怕是有两百文。张春听得自家公子这般问,差点没反应过来:“虞姑娘?虞姑娘挺好的呀。她不仅给我工钱,还买了冰镇酸梅汤给我们吃呢。”
听张春这般说,陆怀熙更担忧了,这张春,怎么就顾着吃。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虞姑娘有没有事。”
张春一脸的莫名:“可是熙公子,虞姑娘看起来真的挺好的呀。更何况,这般晚了,虞姑娘家应是打烊了……”
陆怀熙语气坚定:“你不去,便留在陆家。”
那可怎么行?今日虽然在虞家干得挺愉快的,但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时时惦念着公子啊!
眼看公子已经走远,张春忙跟上去。
二人一路疾行,竟是比平时快许多到了虞家香料铺子。
其实陆怀熙觉得自己想得还是挺周到的,叩门的时候问的是“店家可在”。
但现在听得虞香珠这般一问,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鲁莽了。虞姑娘让张春给他带的信里,明明白白的强调着她安然无恙,便是不想让家人知晓她曾遇险的事情啊!
真是该死。
陆怀熙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理了理思绪才道:“店家,我便是来买安神香的。这几日天气炎热,竟是有些睡不着。”
最近白日是有些热,但晚上还是挺凉快的呀,还不到热得睡不着的时候呢!
姚三娘尽管有些不解,但总算没怀疑陆怀熙冀夜前来,是有别的目的了。
虞香珠看了一眼阿娘,又看看表哥:“外面是陆公子,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