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城客栈。
月色入窗,照得地上一片白。
丁晚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这两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在他辗转反侧时,一张脸突然凑到他跟前,差点儿吓得他心脏停摆,惊吓后坐起大口的呼吸。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江夙夙趴在床边,看着他。
“我在你身上放了骨香,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
丁晚来不知骨香是何物,更关注一个重点。
“你找我做什么?”
江夙夙看着他,把手摊开。
“赏钱。”
丁晚来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江夙夙是来跟他生儿子,这来得太快,会让他接受不了。
从枕头下摸出钱袋,他将三百两银票递给了她,这是县令给的赏银,大概因为丁晚来的身份,鱼城县令本还想多给些,被丁晚来拒绝。
江夙夙接过银票,认真的看了看银票的真伪。
丁晚来想起她受过伤,顺嘴一问。
“你的伤可好了些?”
江夙夙将银票叠好收起。
“已经好了。”
才一天时间,那么深的伤能好?
丁晚来不信,笑了一声,想着这姑娘有点耐痛,劝道。
“不是能动就叫好,受了伤还是看郎中,得上药。”
江夙夙见他不信,起身撸起衣袖,把胳膊露出来给他瞧。
“真的好了。”
丁晚来看向她那光滑的手臂,上面竟然连一点疤痕都没有,他惊愕的望向她,去想,流萤不是人,那江夙夙会不会也是妖?!
这么想着,他问出了口。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人吗?还是……。”
听到丁晚来骂自己,江夙夙生气的皱眉。
“你才不是人呢!”
骂完,江夙夙跳窗离开。
丁晚来跳下床,趴到窗口去看,只见她已跑出四丈远。
他本来还想告诉她,抓到那个朝廷通缉犯也有赏钱,她却这么跑了。
这一夜,丁晚来无眠。
破庙内,江夙夙蹲在月光纱前,望着白衣男子,心中不解。
“师父,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
白衣男子看着书,翻了一页。
“江是你的祖姓,不能改。”
江夙夙懂这个,但不懂夙字是何意义。
“那夙字呢?”
白衣男子专心看书,并不看她。
“是门玄学,用意颇深,以后你自会明白。”
这时,流萤在地图上找到了自己以前的家,走到江夙夙旁边,指给了她看。
“就是这儿。”
江夙夙看清地方后,望向白衣男子。
“师父,离鱼城不远。”
想到报仇,流萤有些担心,她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如果她打得过,也不至于被对方控制这么多年。
白衣男子从月光纱后看向流萤。
“有夙夙在,放心。”
流萤并不诧异白衣男子能洞悉自己在想什么,她只觉得他对江夙夙的信心很奇怪,她怎么看江夙夙,都只是普通的人间小姑娘,没有精怪气息,也不像那些道士,有法术修行。
但她什么也没问,她相信白衣男子,身为地府鬼医的真传弟子,丹南先生不会骗鬼,更不会骗人。
深夜,凉风吹进破庙,月光纱后的鬼医丹南看了一眼熟睡的江夙夙,抬手飞出一张纸,化作一床薄被,盖住了她的身体,也顺便盖了下流萤。
第二天阳光穿破树叶时,丁晚来走到县衙门前,本是来提了那朝廷通缉犯就离开,但他站在门口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在离开前,去见江夙夙一面,他想知道她到底是妖,还是人。
如果是人,他其实可以……
总之,他是昨晚想了她一晚,她除了看起来脑子好像有点儿问题,其它没什么毛病。
自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很难忘掉她那张脸,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两件衣服而去报官,报官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把她找出来。
结果人是找到了,他提的要求,她也答应,他自己说了要养她一辈子,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他这个人得有多不堪?
想着这些,他决定去问明白。
可等他去到破庙时,破庙里只余一尊神像,多年没人参拜。
这时,江夙夙已经跟流萤来到了小沟村,这是流萤出生的地方,也是那个祸害她的人待的地方,有流萤带路,她们很快就来到那个人的家。
几间不大的草屋,屋前堆了些杂物,多是土陶罐和水缸。
听到外面有动静,一个半老头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身上破破烂烂,面容枯瘦,却两眼精光,他朝外面看了看后,笑了一下,退回屋去,将门关上。
他出门来的时候,江夙夙已经拉着流萤躲得很远。
“流萤姐姐,这个人是蛊师,不好对付,等我把他打到半死了,你再出来。”
流萤轻轻点头。
江夙夙看了流萤一眼,双脚一蹬,跳出一丈多,向草屋跑去,一拳将房门打烂。
江夙夙的暴力跟武力,让流萤看傻了眼。
她看着江夙夙迈过门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