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夙看着手中完好无损的尸体头颅,觉得事情不对劲。
“是不是自尽,不好说,但我觉得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大夏天的,尸体泡在水里,却比露在外面的头更快腐烂?要知道井水寒凉,这身体泡在水中,应该比露在外面的腐烂得慢才对,怎么可能身上的肉都烂掉了,这颗头还在,还这么新鲜?”
江夙夙不说,步暝还不觉得,仔细一看,这确实是疑点重重!
实在是太诡异,算起日子,六扇门的人最后见到这个孤女的时间,那是二十多天以前,而这个颗头却像是刚死不久,所以说,如果按照孤女是死于二十多天以前推测,那么孤女腐烂的尸身符合,但这颗人头是极不符合,若要说是才死的,那肉身的腐坏又不太合理了。
“你连这些都懂?”
江夙夙望向步暝,点了下头。
“师父教过我。”
步暝看着江夙夙,愣了愣,心想着,这鬼医丹南除了治病救人,连这种断死侦案的技巧也懂?
沟鼠看到仇人已死,低下了头,它怀着复仇之心而来,却没有机会报仇,心中的感觉不知该如何诉说。
江夙夙的性格是不许自己有什么事想不通,她蹲下身,把孤女的头颅放到地上,用力的又捏又扯,感觉其手感跟真人差不多,在她更用力一撕时,却无法把脸撕破,这让她惊讶,连忙伸手去扣孤女的眼珠。
其他人看到江夙夙这么做,都在咽唾沫,大白天的看这一幕,他们都觉得是毛骨悚然的!
江夙夙扣出孤女的一双眼珠,拿在手里,用力一握,两颗眼珠在她手中碎成渣,这令她惊呼出口。
“用琉璃珠做的眼珠子,这颗不是真的人头,而是用整颗太岁雕出来的假人头!”
听到她这么说,其他人惊讶的上前触摸,最后,是不是太岁,他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颗头确实不是真的人头。
沟鼠是以很关心一件事情。
“那这是她吗?还是说,这个人头只是别人做得跟她相像的假人啊?”
江夙夙想了想,看向沟鼠。
“应该是你的仇家,她之所以能变成你的样子,大概就是她放弃了自己的脑袋,换上了这颗用太岁做的人头。”
说完后,江夙夙觉得太岁难得,何况还是这么大块儿的,她将自己包袱中的其它东西抖出,摊开布把这颗太岁人头包好,准备带回去送给师父。
至于让她疑惑的一点,是谁为了帮孤女,舍得用太岁这样的稀罕物,她也只皱眉了片刻,而后,她想的全是能得这么大块儿的太岁,一定能做出好多太岁丹了。
枉死村里,无人居住的房子大门敞开着,步暝背对大门而坐,后背生寒,他抬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屋顶,既怕屋顶会突然掉下来,又怕周遭忽然窜出只鬼吓他。
书鬼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连他都觉得这个房屋阴寒,但因他是鬼,倒也舒适,阴气越重,他越舒坦。
沟鼠在屋子里发现了一个洞,用爪子掏了掏,掏出一个木盒,放到地上打开一看,里面竟放着些散碎银钱,这让它感叹。
“可惜了,人死了,钱还在。”
江夙夙听不得钱,忙几步走到沟鼠身边蹲下,将盒子里的散银取出,往自己的腰间塞。
“没关系,他没用上的,我帮他用完。”
步暝听了刚想笑,又觉得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既找到了孤女的尸体,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为什么不走?”
江夙夙起身,走到桌前,坐到步暝的旁边。
“难道你不好奇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步暝先点头,又摇头。
“好奇是好奇,但不值得我们豁出性命,把自己害了。”
江夙夙仔细想了想此事的风险,用手点了点沟鼠跟步暝。
“要不,你们俩先回去,顺便把太岁带回去,我跟书鬼留下来。”
听到这样的提议,步暝快把头摇坏。
“不行,不行,不行,要是晚来知道我把你留在这儿,他不知道得多担心,多生气,一定会骂我。”
江夙夙歪着头看步暝。
“我的主意,关他什么事情?”
步暝还是摇头。
书鬼晃到步暝对面坐下,看着他笑了一声。
“你们回去吧,无妨,我在她身边,一明一暗,那就是天作之合。”
步暝望向书鬼,心中暗道,若是让丁晚来听到你用天作之合四个字,怕是会去寺庙找个高僧把你给超度!
“可是……。”
见步暝还犹豫,江夙夙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吃食。
“别可是了,你们赶紧回去,正好我带的吃的,不够四个人分的。”
沟鼠看了看江夙夙带的食物,发现确实如此。
“要不然,我们就先回去,跟丹南先生说说这里的事?”
提到鬼医丹南,步暝思虑再三,勉强同意。
送走步暝跟沟鼠,书鬼站在门口跟他们挥手,然后赶紧关上房门,转身看向江夙夙。
“我在这屋子周围感觉到死气了,他们胆子小,刚才我不敢说。”
江夙夙尽量理解书鬼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