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丹南让流萤跟地狱雀用手牵着月光纱,带着他,把颠倒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当他看清桥下垂着的那把剑时,他皱紧了眉,明白了江夙夙为什么会遇到危险。
蟒蛇长夜问鬼医丹南,为什么他们还不过颠倒桥,去救江夙夙?
鬼医丹南的回答是,这桥过不得,如果他们进去了,等于是自投罗网,到头来,谁也救不了!
不律律城中,江夙夙很快洗浴完,在两个仕女的伺候下,穿上一身华贵的衣裳,那两个长得不甚好看的仕女,伺候完她,还在她身后小声嘀咕,说江夙夙长得如此之丑,城主怎么会看上她?
江夙夙听了这样的话,回过头,看了那两个仕女一眼,皱了下眉,她真是烦死了这颠倒后的世界,以丑为美,以美为丑,这使她腹诽,那两个仕女竟是不照镜子的,又或是镜子会骗人,在她们眼中,自己是美,别人很丑。
江夙夙在心里这么想着,但她什么也没说,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愿意去跟两个无足轻重的人计较。
出得浴房,见到等在外面的尤三浪,江夙夙面无表情的走在前头。
尤三浪还是没忍住问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夙夙扭头看向尤三浪。
“你怕我刺杀他?”
尤三浪愣了愣,望着江夙夙,他心中确实这么想,被人说出来,多少有些尴尬。
江夙夙看到他的表情,用鼻子哼了一声,边走边说。
“都说这颠倒桥后的世界,跟真正的世界完全不同,依我看,也不尽是那样,有些事情,有些人,倒跟外面的相同,一朝得势,狗眼看人,人为了权利富贵,甚至不惜踩着至亲好友的尸体上位,这样的人,哪哪儿都不少。”
江夙夙说的这翻话,几乎剿干净了师父教给她的成语,脑海中什么也不剩。
尤三浪听她这话,明显是在骂他,脸色有些不好。
江夙夙也不怕跟他摊牌,极尽讥讽。
“枉步暝对你这一路的担心,为了你,沦落到这步田地,他把你当朋友,却不知道,在你眼中,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这话,都把江夙夙说生气了,她气乎乎的往前走。
乔衡见到打扮过的江夙夙,眼睛稍微睁得大了些,纵然江夙夙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但洗洗,换换衣裳,还算好看,这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尤三浪退下。
尤三浪看着江夙夙的背影,是真的担心她会兵行险招,刺杀乔衡,但他又不敢说出来,只能皱着眉退下。
江夙夙往身后瞥去一眼,她倒是想杀了乔衡,不要说乔衡了,就是尤三浪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也想收拾掉,可惜,她现在的力气,连一般的农家女都不如,她做不到。
乔衡走向江夙夙,伸手就要对她动手动脚,江夙夙见状,退后了一步。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要跟丁晚来作对,你想利用我,让他难过。”
乔衡看向江夙夙,得意的笑。
“你知道又如何?”
江夙夙耸了耸肩。
“不如何,不过,人要脸,树要皮,我就算命贱,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也不需要你多铺张,既然你身为这不律律城的城主,你成婚,自是要上下城共庆,至于,有多少人围观,我不在乎,但我就想在那往返上下城的缆车上,拜完天地,否则,我死也不会便宜你。”
听了江夙夙的要求,乔衡眯起了眼,他想到好几种可能,但一想到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又想着,若是让江夙夙自愿跟自己好,或是更能把丁晚来气死,他便点头答应。
应下后,乔衡让尤三浪安排了马车,带他跟江夙夙去坐缆车,走走过场。
尤三浪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担心江夙夙会在缆车上刺杀乔衡,到了坐缆车的木楼时,他没忍住,跑到乔衡身边,小声提醒。
乔衡听了尤三浪的担忧,看着尤三浪笑,尤三浪能帮他办成此事,他倒也看出了尤三浪有几分忠诚。
“放心吧,不会有事,再怎么我也是练过的,打不过丁晚来就算了,难道我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娘子吗?”
乔衡说完,信心满满的带着江夙夙上了木楼,尤三浪跟在后面,亲眼看到乔衡跟江夙夙坐上缆车。
江夙夙那不悲不喜的神情,尤三浪看不穿,他到现在还不明白江夙夙那一脸的无所谓,到底意味着什么。
站在缆车上,江夙夙看着缆车滑向不律律城的上城,当乔衡催促她拜天地的时候,她往下看了一眼,只见缆车下方一片白茫。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在牢房的时候,她本是看不到女鬼的,也听不到她说话,但女鬼闵桑最后说的那句,她好像听到了。
想好以后,江夙夙翻过木制缆车的围栏,纵身一跃,跳下缆车。
乔衡吓傻了,没想到江夙夙会寻死,他伸手想拉住她,但晚了一步,只能趴在栏杆上,看她往那条看不清的河坠落。
在急速的下降中,江夙夙闭着眼感受着风刮过自己的脸,细细的体会着这种将死的感觉。
她知道这缆车下方的是鬼河,众鬼因她而有反应,令她得以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