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丹南很喜欢刘锦雁跟陆不同带回的血兔子,将关于它的故事抛进了月光纱,感叹道。
“善当有底线,无限之善,只会纵恶百生。”
到了斋宅后,血兔子并不是很习惯,斋宅里的人都喜欢吓唬它,不为别的,就因喜欢看它被吓掉衣服,抱着衣服满院跑的样子。
连是黑龙也不例外,觉得这血兔子有趣,不惜变化出黑龙本体,吓得不知情的血兔子抱着自己的衣服不停的跟黑龙作揖,从黑龙大哥叫到黑龙爷爷。
直到过了几天,熟悉了斋宅里的人以后,血兔子的情况才有好转,但依旧是睡醒后,满斋宅的找它的衣服,它总以为自己睡前把衣服脱在了枕头边,是衣服自己跑了,其实,是它记错了放衣服的地方,因此,找衣服,是它每天必做的事情。
陆不同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溜进了鬼医丹南的房间,给鬼医丹南看了自己嘴里的两颗尖牙,鬼医丹南见到,笑着拒绝给他诊治,还说,陆不同留在人间的机缘就是当万尸之王。
刘锦雁陪江夙夙去歌舞坊见了楚歌,丁晚来也一同前往,隔着门,他听得到里面的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其中,就数江夙夙的嗓门儿最大,说什么好软,都快有她头那么大了,丁晚来在门外听得那叫一个脸红,他算是知道了,女人们背着男人都在议论些什么。
流萤帮地狱雀摘菜,想着步暝出去了好些天,没有消息,她有些走神。
此时,远离长安的鸣沙镇赌坊,步暝跟黄山两个输得一无所有,被赌场的人架着赶了出来,之所以被如此对待,是因黄山输红了眼,想动妖术控制于人,结果被人发现。
出得赌坊,被风吹来的沙子迷了下眼,步暝眯着眼看向黄山。
“你怎么这么没赌品?”
黄山听了,扭头望向步暝。
“赌品,什么是赌品?我们两个输得连裤衩子都快保不住了,还要什么赌品?”
步暝没再说话,两人站到赌坊的一旁,聆听沙漠里传来风吹沙磨的声音。
他们两个到这里,本是来找景隐的,因当初从不律律城出来的人多,没办法安排在一个地方,所以,官府给那些人分配了各种去处,步暝他们拿不准哪个是景隐,便只能把六十岁以上的老头儿都作为怀疑对象,这才找到了鸣沙镇来。
一到这里,他们便被包吃包住,免费赌三天所吸引,这赌坊也是说到做到,免费让人赌的三天里,输了的钱,全算他们赌坊的,赢了的人可以把钱带走。
这样的好事,简直是只赚不赔,但人们忘记了,赌博这玩意儿容易让人流连忘返。
因此,步暝他们在这赌坊一住就是七天,把赢的钱又输了出去不说,自己身上带的银子,也被赌坊掏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要是这么灰头土脸的回长安,他们还不得笑死?”
听到步暝这么问,黄山想了想,小老头儿的眼睛有精光。
“他们不是说这鸣沙镇有个典梦商人?拿梦就可以跟他换钱,要不然,黄老儿跟你去试试?”
步暝缓缓看向黄山,心里留有理智。
“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赌坊这里就是个陷阱,我们已经中计,难不成还要中个连环计,才舒坦?”
黄山双手一摊。
“你我现在一无所有,他们还有什么好骗?”
步暝吸了口气。
“钱是没有,但我们不是还有……。”
步暝说着,做了个抬自己下巴的手势。
“还有这玩意儿。”
黄山看了看四周,变得小声。
“你怕他们合起伙来谋财害命?”
步暝点头。
“大有可能,我听过一些案子,有人把人剁碎了做成饼。”
黄山听得动了下右边的眉。
“要真这样,不正该你们六扇门管?”
步暝哦了一声,低头看向黄山。
“哦,对啊,我怕什么?黄老爷子说得是!”
说完,步暝大步向镇上走去,黄山跟在他后面。
男人,不管多大年纪,爱好总是会有,有人好茶,有人好棋,有人好赌。
即便像黄山跟步暝这样本不好赌的人,一旦放松了警惕,也会被人利用,赌到两眼发红,结局自是输个精光。
这鸣沙镇,距野牛凼一百多里,是个边塞小镇。
镇上什么人都有,就连胡人也是有的,他们来这里兜售自己家乡的东西,有宝石,有镜子,有香料,种类繁多,算是应有尽有,不过,因为都是私人携带,数量并不多,好在这里的人,需求也不大。
镇上的房屋大多是一层建筑,街边有不少店铺都支出了篷布,来遮挡风沙。
步暝根据赌坊里的客人所说,找到了镇上左数第十三家铺子,带着黄山向里走去。
进得铺子,只见铺中没摆货物,唯坐了一个人,正在打盹儿,步暝大约看了看,发现这铺子看起来十分简陋,连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他忍不住心想,这什么典梦商人怕不是个骗子,当下,心里就带着防备,走向打盹儿的人,用刀鞘敲了敲桌子。
“喂,听说你们这里用梦可以换钱,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