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人也留着这里的动静,听到岚烟的呼声,立即蜂拥上来,破门而入,屋内境况都暴露在外。 只见董长茂揪着岚烟姑娘的衣领,意欲不轨,岚烟姑娘衣衫凌乱,被吓得花容失色。 船上的侍者上前,把董长茂牢牢抓住,他拼命反抗,喊道:“我是冤枉的,有人要害我。” 顾玉满脸怒火走了进来,照着董长茂的面门狠狠砸了一拳:“畜生,楼下你百般推辞,我还当你是个谦谦君子,让你上来,谁知你不但敢孝期饮酒,还意图做这种猪狗不如之事。你,你将我妹妹置于何地。” 顾玉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董长茂当即被打得眼前一黑,耷拉着脑袋,一时间说不出话。 原本还有人没搞懂情况,听到顾玉这么说顿时群情激奋,纷纷唾骂董长茂。再看董长茂低着头,也不说话,众人只当他惭愧默认,嘴里的话更加难听。 顾玉一拳下去后就收了手,萧行之则从她身后冒出来,朝着董长茂一顿猛踹,嘴里骂骂咧咧说着: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畜生,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爷今天就是把你打死了也是替天行道。” “我真的...是...被人...是岚烟...” 董长茂蜷缩在地上,想替自己申冤,可是每说几个字,萧行之的拳头就落到他脸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岚烟哭着冲出门去,脚下不稳,跌入一个人的身上,抬头一看,正是闻讯赶来的董长芳。 董长芳低头,只见心心念念的姑娘正泪如泉涌,六神无主地抓住自己的衣角,啼道:“公子救我。” 匆匆几个字从嘴里出来,像是蕴含着说不尽的委屈。 董长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岚烟掩面痛哭,抽抽噎噎道:“里面那位董公子吃了一盏酒,就发了酒疯,对我动手动脚。” 董长芳身体肥胖,行动迟缓,刚刚跟在后面,没看到里面的情况,心想庶兄虽然处处爱拔尖儿,但毕竟是有分寸之人,听了岚烟这话,心下不确定起来。 岚烟见他迟疑,立刻松开手,往船栏上扑:“我坏了费酒楼里的规矩,没脸再苟活了。”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拦住她,一人道:“这与姑娘什么相干,明明是那董长茂不知礼数,尚在孝期还敢喝酒,喝了点酒就不知天南地北,冒犯了姑娘,姑娘可别因这起子人寻死。” 董长芳听他们道董长茂还喝了酒,又见岚烟这样,哪儿还有半分理智,当即就撩起袖子,想要冲进去质问他的庶兄。 正在场面混乱之时,船舫已经靠岸,船上的侍者放下梯子,就见一女子带着一队人马,杀气腾腾上来。 董长芳定睛一瞧,不是母亲之前给他相看的母夜叉松阳郡主是谁! 母亲嫌他性子过于软和,就想找个厉害的儿媳管住他,就打听到端亲王的女儿松阳郡主素有泼辣的名声传播在外,无人敢娶,却是正合了他母亲的心意。 结果相看时,松阳郡主嫌他胖丑,他还嫌弃松阳郡主野蛮不讲理咧,当时小声嘀咕了一句母夜叉,被松阳郡主听到,给了他一鞭子,现在想想都疼。 看到松阳郡主手拿马鞭,气势汹汹过来,董长芳还以为她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连忙把身边的岚烟护在身后,怕岚烟被这母夜叉误伤。 谁知松阳郡主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顾玉听到外面松阳郡主过来了,想到上次在费酒楼松阳郡主对她莫名其妙地示好,连忙躲到门后,怕松阳因为她在场就收敛了脾气。 冲着还在对董长茂拳打脚踢的萧行之低声道:“这里地方小,不好施展,你把他拖出去。” 萧行之揪起董长茂的衣领,就把他给拖拽出去,刚出门,迎面看到松阳过来。 松阳手里的马鞭是定制的,手柄上装有宝石,鞭子里面缠绕着倒刺,又经过特制的药水浸泡过,打人极疼。 松阳看到董长茂,就高高扬起鞭子。 萧行之见状,扔下董长茂就赶忙躲到一边,接下来就看松阳郡主输出了。 一阵劲风劈开空气。 “啪——” “啊——”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董长茂这才知道,方才在屋内萧行之对他的拳打脚踢有多小儿科。 松阳郡主一鞭子下去他立刻皮开肉绽,忍着剧痛喊道:“郡主,你听我解释。” “啪——” 又是一鞭子,这次直接甩到董长茂脸上,那张他引以为傲的脸裂开一个大缝,鲜血直流。 董长茂的惨叫响彻云霄,像只蛆一样在地上打滚,在场诸人听着无不头皮发麻。 松阳郡主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一鞭接着一鞭。嘴里还骂着他不知廉耻,勾引完老娘又来找姑娘这类的话。 顾玉从门缝看到董长茂被打得浑身是血,躲都没处躲,也不禁头皮发麻,之前把松阳算计进来时,万万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 泼辣恣肆,无所顾忌,果然,景家的人都把嚣张跋扈刻在了骨子里。 只是再这样下去,董长茂恐怕会被活活打死。 就算她对松阳郡主没什么好感,也不想让松阳因为她的算计背上人命,见差不多了,想要站出去制止松阳郡主。 谁知她刚踏出一脚。 “哗啦——”一声,董长茂竟然为了躲鞭子纵身跳到河里去了。 顾玉生生止住脚步。 松阳扶着船栏,见董长茂在河里苦苦挣扎的落水狗样子,恨自己先前眼瞎心盲,竟被这么个人哄得团团转,可惜自己还没打痛快,这人就跳入水里。 有人想要下水救董长茂, 松阳看到大喝一声:“都不许救。” 环顾众人被她震慑住了,这才带着府兵呼啦啦走了。 松阳离开时走过董长芳,冷冷看了他一眼,董长芳忍不住脑袋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