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 顾玉斩钉截铁拒绝。 开玩笑,让她照顾扫把星,不等安亲王打过来,她就得先被气死。 顾玉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君泽在她身后凄凄惨惨道:“常大夫,我这手怕是就此废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唉。” 顾玉深吸口气,闷声往前。 “啊,好痛。” 君泽一声痛呼,让顾玉连忙回头。 他脑子怕是进水了,居然在用受伤的右手拿常大夫的药箱。 顾玉赶紧过去,皱着眉头骂道:“你作什么死?” 君泽道:“我只是想帮你拿一瓶痔疮药,上次就是从常大夫这个药箱里拿的。” 顾玉觉得自己心肌梗塞,险些背过气去。 再对扫把星产生一丁点类似于同情的情感,她就是狗。 君泽继续道:“是不是比路上买的那个好用多了。” 常大夫在一旁听着只觉辣耳朵,断袖分桃那回事儿他多少了解点。 眼前两个人无论从身材还是气质,高下立见。 怪不得大当家对顾世子的痔疮这么在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君泽还在喋喋不休:“莫非不如上次那个?那我再去找人去别处买点儿?” 顾玉此刻已经不能用心梗来形容了,她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赶紧捂住扫把星的嘴,以防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常大夫还在这儿,她要脸。 顾玉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道:“别说了,我照顾你,还不行吗?” 君泽感觉到捂在自己嘴巴上那只手格外柔软,不同于军中糙汉的粗粝,也不同于他因常年握刀而满是薄茧的手掌。 他垂下眼,刚好能看到她大拇指指甲泛着淡淡的粉。 干净,修长,又不失力度。 就像顾玉这个人一样。 君泽心里有些莫名的痒痒。 他的桃花眼不自觉弯了下来,待顾玉把手拿下来时,他生出一丝不可觉察的失落。 看到顾玉因为羞恼微微泛红的脸,他笑得像个骗到肉的狐狸,道:“那就辛苦顾钦差照顾我这个麻烦了。” 顾玉生无可恋道:“不辛苦,应该的。” 就当我还你个人情。 扫把星这人说好照顾也好照顾,说不好照顾也不好照顾。 晚饭时,因为君泽的胃饿了太久,只能吃汤饼、稀粥之类的食物。 他看着眼前的清粥一动不动,在心里消化一股挥之不去的哀伤。 无肉不欢的自己只能吃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吃的食物,还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情吗? 顾玉一直注意着他,见他一动不动,以为他在等自己亲手喂他。 顾玉不由眯了眯眼,如果扫把星敢开这个口,她发誓,她一定会把自己面前的饼子怼进他嘴里。 反正这屋里没有别人。 所幸君泽很快消化完自己的情绪,左手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两个人都是世家子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东西也很斯文。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清粥,也能吃出一种很香的感觉。 顾玉在君泽身边坐着,看他进得香,自己不自觉也多用了点饭。 晚饭后,君泽要练左手刀。 他右手受伤,可是安亲王不会等他痊愈后再打。 如果到时候他连刀都拿不起来,那还折腾什么,现在就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得了。 顾玉在院子里陪他过招,自己只用两成力,就能轻易把左手握刀的君泽制住。 顾玉并不会因战胜他而生出半点成就感,她的心里泛起担忧。 若君泽以现在的状态开战,根本无力自保。 顾玉拿着剑试着给他喂招,两个人在月光下一起找着左手握刀的技巧。 一直对打深夜,君泽一次又一次输给自己,看得顾玉有些心酸。 “再来。”君泽道。 他自己并没有沮丧,反而越挫越勇。 虽然还是比不过顾玉使出的三分力,但他出刀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快,力度一次比一次大。 顾玉试着将用剑的技巧与用刀的身法相结合,以求他出刀的一招一式更方便精准。 君泽再次做出一个挥刀的姿势,顾玉过去一点点帮他调整。 认真道:“手肘更直些试试呢,左脚划过来时,下盘压低,像这样,直击对方腰部。” 君泽在地牢时亏了气血,常大夫开的药里都是党参、黄芪、枸杞之类的大补药材。 顾玉离他很近,那双如青竹般干净修长的手在他胳膊上一点一点挪动,帮他调整最合适的出击姿势。 一股淡淡的草木香萦绕在他鼻尖,像是顾玉头发上,又像是她衣服上的,他莫名觉得有些燥热。 以前他没少跟军中的男人们接触,天热时打着赤膊,跟人肉贴肉摔跤也是有的。 但是现在两个人衣衫整齐,却让他十分不自在, 夜风起,顾玉的头发扫过他的面颊,让他拿刀的手都有些拿不稳了。 “再试试。” 顾玉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话把君泽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的走神感到不好意思。 按照顾玉刚刚帮他调整的出刀技巧,君泽又与顾玉过了两招。 果然,下手有如神助。 刀锋霸道,剑锋凌厉。 刀剑相接,在燥热的明月夜擦出火花。 顾玉有意给他喂招,再一次交锋时,君泽的刀刃直取顾玉腰间,又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点到为止。 “很不错。”顾玉赞道。 君泽没有说话,注意力全被顾玉的腰吸引去了。 她一袭青衫,腰带缠绕两圈,系了一个最简单的节,无任何配饰,简单利索。 又纤细... 一个男人的腰,怎么会这么纤细,打架时又蕴藏着无尽的力道。 顾玉发现君泽这会儿格外沉默,以为他累了,便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时辰也不早了。” 君泽点点头。 太晚了,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