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马上就要到金江县了,如果走漏了风声,难免不会被他发现,她现在接管了神女教。 她不知道君泽对真相猜到了哪种地步,毕竟晚娘是他先发现的,那个“天地摧崩,邪祟横行,神女降世,普度众生”的口号,他定然也猜测过是什么意思。 现在天地摧崩与邪祟横行的都实现了,可是结果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得不让人起疑。 还是那句话,她不敢赌人心。 所以能防着他,就防着他。 平沙派去追踪赵三娘的人来回了话,赵三娘背后之人格外阴毒,根本没有给赵三娘活命的机会。 不过还是被顾玉的人发现了逃亡的蛛丝马迹。 于是顾玉就在这金江县里四处玩乐,给那人制造杀她的机会。 《鸳鸯梦》是京都的戏,当时闹出的动静不小,那人恐怕已经知道是她所写,于是安排了人在瓦舍里唱这出戏,又安排了流氓抢花旦那一处。 目的就是让顾玉因戏动恻隐之心,出手救下杜英朗和翠娘。 顾玉正愁自己捉不到那些人的踪影,自然上赶着买下了,还多买了一个杜英朗。 两人的武功都不错,可惜遇见的是她。 平沙上前处理,那个杜英朗已经被顾玉一剑刺入心脏,死透了。 那个翠娘受了伤,但是招招避过要害,她的下巴被顾玉卸了下来,现在流着口水不可避免地流出嘴角,颇为狼狈。 平沙明白顾玉为何要卸了她的下巴,便拿着小匕首去撬她嘴里藏毒的牙,撬出来后,翠娘疼得泪流满面,却叫不出声。 顾玉道:“摸摸那个杜英朗的下体。” 平沙硬着头皮去摸,摸完后道:“世子,他是个阉人。” 顾玉点点头,果然如她所料。 赵三娘说联系她的人声音雌雄莫辨,除了景双那个变态,声音雌雄莫辨的人除了戏子就是阉人了。 景双是从宫里的永安巷逃出来的,宫里的宫女是不能出宫的,但太监可以。 只是宫里哪个人布局这么大,又想干什么? 顾玉想不明白。 不过景双背后之人已经知道神女教落入她手中,还多番来刺杀她,怕是也知道了连海堰是她提前引爆的。 这让她不得不警惕。 一旦牵扯到宫里,事情就愈发严重起来。 顾玉道:“那个戏班子和那个流氓控制住了吗?” 平沙道:“已经派人去抓了,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顾玉道:“把这个小花旦带下去,好好审。” 平沙道:“是。” 等平沙把两个人都拖了出去,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散不掉。 顾玉开始拿布擦拭三棱剑,来江南以后,三棱剑着实饮够了血。 晚上的时候,平沙一身血腥气过来回话,道:“那个翠娘被折磨到死都没有招,倒是那个班主抗不过刑,说那个翠娘出身京都的教坊司,名叫崔兰,那个阉人名叫崔柳,的确是亲兄妹。” 顾玉道:“那个班主的身份清楚吗?” 平沙道:“他原是京都普通的戏班子,后来经营不下去时,受教坊司接济,此后便帮教坊司打听一些民间的传言,这次来江南,也是教坊司吩咐他们过来的。整个戏班,有一半人都是像崔兰崔柳这样的练家子,属下已将他们灭了口。” 但愿这次顺藤摸瓜,把宫里的神秘人派来刺杀她的人都解决了。 不然等她跟君泽会和,再遇见这种刺杀,很难解释清楚。 等郦若送那些旧教徒回来,又过了没几日,君泽的大部队才到达金江县的驿站。 顾玉带着人赶过去跟君泽会和,她其实准备了许多借口来搪塞他,可是一个都没用上。 看到她平安无事过来,君泽只是在晚膳时多喝了几杯酒,并未过问太多。 说实话,顾玉宁愿他问,不然总感觉是君泽在纵容她。 就这样他们踏上了回京的路。 回京并不像来江南时那么赶,而且这次回去带的兵马比来时多多了。 囚车上还有二郡王和小郡王,脚程不能太快。 顾玉带着郦若坐上了自己的马车,虽然比不得君泽那辆两马骈驾豪华,但总比骑马舒服。 郦若知道路途遥远,还买来瓜果、骰子、话本等东西来消遣,一路还算悠闲自在。 可惜起程没多久,君泽坐的那辆豪华版双马骈驾就出了问题。 顾玉下车去凑热闹,看到那辆车的一个车轱辘卡在一个坑里。强拉上来时,车轱辘居然裂开了。 那辆车实在是太豪华了,连车轱辘都比一般的车大了两圈,荒郊野岭的,根本找不到配套的。 顾玉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哎呀,这么好的车,车轱辘怎么就裂开了呢?” 君泽弯起嘴角,道:“本王的车走了一路都没坏,怎么一遇到顾世子,就坏了呢?看来顾世子是扫把星转世,专门下凡来克本王的。” 顾玉:??? 你说谁是扫把星。 顾玉一甩袖子,道:“王爷还是想想怎么修吧,这么多人,不能干等着王爷。” 君泽道:“修?本王岂会坐修过的车。来人,把本王的照夜玉狮子换到顾世子的马车上。本王与顾世子同乘。” 顾玉没想到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连忙拒绝道:“王爷,这不合适吧。” 君泽道:“再合适不过了。” 不等顾玉再拒绝,关言就带人过来牵马,还把车上的一些用具都挪到顾玉那里。 本来顾玉的马车,她跟郦若坐刚刚好,现在猛然加上一个君泽,瞬间拥挤不堪。 顾玉能感觉君泽一上来,郦若就浑身不自在,她也觉得就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硬挤进来一个大高个,连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了。 顾玉道:“王爷,您有没有觉得,咱们的马车,有那么一点儿挤?” 君泽道:“是有点儿挤。” 然后他凉凉扫了郦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