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见黑衣人依旧心存疑虑,忙背起剑从旁说道:“李将军从来与他萧家,是水火不容的,我们夫人因此才被软禁于此啊!”
“你们?……那你们又是谁!”
“在下乃李将军侍卫,今夜奉命来迎请夫人出城的。”
对方这才放松了警惕:“原来如此!……好吧,本宫姑且信你一次。不过此刻城门已闭,南城门又一直有重兵把守,纵然救下了你们夫人又如何出城呢?”
“这个,就不劳公主牵挂了,我们自有安排!”
“哦!”
“石媚儿”似乎暗暗一惊。
旋即冷哼了一声,说:“既如此,还不速走,要等逃走的内卫引来巡兵吗?”
“是咯,多谢姑娘提醒!”
蒙面人急一抱拳,匆忙带手下簇拥着车子起行。
独孤云桃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里。由蒙面人引导着车子,继续沿西番街、向西城门赶去。
可走没多远,云桃忽然心里一动,掀开车帘、面带不舍的回身说道:“公主既不见容于萧氏,何不就与我同车而行呢?”
对方在夜色中凄宛一笑:“本宫只愿做一只填海精卫,在城中寻机手刃仇人,死而后已!”
云桃轻轻一叹。
随即放下帘子,在众人随扈下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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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黑衣人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这时刘婧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轻笑着问:“大人之叹,莫非因为没跟这女人走么?”
那人面色一红。
悄悄撕去面纱,睥睨了她一下说:“尊驾平时,就是这样同上官说话的吗?”
刘婧急忙收敛笑容,插手说道:“都尉大人恕罪!……卑职只是没想到,那些人居然不出所料、去了西城而非南城!”
原来黑衣人就是林婉儿。
她当下柳眉一挑,点下头说:“可知夫人妙计,绝非等闲呢!也可见李家那个安排接应之人,也并非凡品了,最起码能掐会算!”
刘婧嫣然一笑:“可他再算也算不过夫人啊!——能在此仓促之间,就把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安排到滴水不漏的,恐怕也没谁了吧!”
夜色中,
婉儿不由悄悄望了眼、这个似乎“越来越无所不知”的属下:“马带来了吗?”
刘婧轻轻一拍手——
黑暗中立刻跑来两骑秘卫,跳下马把缰绳奉与两位上官。
婉儿与刘婧双双上了马,不动声色地吩咐密卫:“立刻返回中宫复命去吧,这边用不着你们了!”
“遵命,大人!”
众人急忙退回黑暗处回避。
二人这才一催马,远远地尾随独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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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门下、被蒙面人称作“统领大人”的,其实就是上官云鹤。他这个时候,正矗立在刚刚买下的西城门酒楼内,隔着窗棱、忐忑不安的望向楼外。
虽然在蒋琴带来的手令中,将军已很明确的将今晚行动,全权交由他指挥,但是又再三强调、不许其暴露行迹!
上官昀琢磨着将军的真实意思,今夜必定还是要由蒋琴主导的,自己只可从旁协助而已。于是就打发管家王忠,手持令牌陪蒋琴召集起全部死士,悄悄的沿御街至皇城门一线埋伏。自己却独坐在酒楼之上,静观其变。
一更鼓已经敲过了,前方还没有消息。
上官昀有点怀疑将军的指令,是否准确,更后悔派王忠也去了宫前:一旦事情不成,难保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呵!
入夜的寒气袭来,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夫人甄氏,这时悄悄走出了暖阁,取来一件棉袍为丈夫披在肩上。
他头也不回地低咕哝了一句:“还没睡?”
夫人说:“自从来到城中,老爷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你整日这样担惊,妾又怎能不受怕呢?”
云鹤强笑着回身,搂住她的的柔肩宽慰说:“这种差事,攸关着将军的前程和性命啊。不是为夫谨慎,其他人恐怕争还争不来呢。”
甄氏望着俊逸而温情的丈夫,轻轻摇摇头:“连我们母子三人,也要从汴城辗转于此;将军的意思,莫不是要老爷常驻下去吗?”
上官昀心情复杂的摸了下漂亮的短须:“所以,现在处处都要如履薄冰啊,绝不敢有一丝大意。……哦,对了:英儿那里你也要嘱咐到的,当此之时、切不可顽心太过!”
“这个自不消嘱咐。英儿看似狂放不羁,每日行走于茶楼酒肆,实则谨慎无比,从不沾花惹草、惹是生非的!在这一点上,你们倒真不愧是父子呢。”
“这我就放心了,”上官昀温存地轻笑:“总是夫人教子有方呵!……哦,天亮的时候,你带着嫣儿和几个丫头也去他那儿吧,以免我行动上有所不便。”
“可是……”
蛾眉紧蹙的甄氏正要询问缘故,忽然听到下面有人喊道:“老爷,……夫人!”
上来的是管家王忠,一副神色慌张的样子。
王昀急忙放开妻子,回坐到椅子上,强按住心跳问:“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