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会察觉狼镇的异常。
他们或许会装糊涂、或许想要轻轻揭过、或许挥动重拳砸下,温特斯不知道会迎来什么。
不过温特斯已经有了一些计划,这还要感谢卡曼神父。
卡曼带回的信息非常宝贵,他此前一直都和远征军残部在一起,所以温特斯必须得去一趟热沃丹。
至于卡曼神父的教堂嘛,重要程度目前来看略高于“给米切尔家的猎狗找点催奶的食物”,远逊于“铁匠那里木炭最近不够烧”,所以温特斯直接丢给皮埃尔负责。
刚想到皮埃尔,皮埃尔就来了。
“教堂那边,需要您过去一趟。”皮埃尔如今很少说废话。
“什么事?”温特斯不以为意:“不就搭个木棚,先给卡曼凑合用着吗?”
皮埃尔露出一丝微笑:“奠基仪式,还是得您来。”
军营与教堂原址就隔着一条土路,还不到二十米。
温特斯和皮埃尔很快就走到施工现场。
“第一根木桩,还是得请您打下。”皮埃尔挠了挠头:“我们都不够资格。”
温特斯无话可说,他接过石锤,冲着“第一根木桩”使劲敲了一下。
“好了!”温特斯扔掉石锤,拍了拍手:“干活吧。”
总用时不到十秒钟,奠基仪式结束。
民兵和奴工们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拿起工具重新埋头干活,寂静无声的教堂旧址又重回嘈杂。
“呵,要是安东尼那老头知道是我这个魔法师给他的教堂敲下第一根木桩。”温特斯突然感觉到一丝滑稽:“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次轮到皮埃尔无言以对。
“不过这些劳役犯人为教堂干活倒是卖力。”皮埃尔看着河边正在清洗石料的奴工,突然感慨地说:“要是他们平日里也能这么卖力就好了。”
温特斯嗤笑一声:“毕竟是在取悦神明。生前多流汗,死后少烤火嘛。”
听到这种刻薄却一针见血的评论,皮埃尔想笑又不敢笑。
“我本来就是搭个木棚,但好像还真有一点事。”温特斯看着教堂被烧黑的石墙,突然问道:“砂浆和灰泥过了火,还能用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皮埃尔,他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这得找个石匠来问问。”
狼镇旧教堂分为两部分,年代更久远的石头结构和近年来扩建的木质结构。
一场大火之后,木头被烧净,只剩下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的石墙墙体,就连墙面抹得灰泥和壁画都被烧到统统脱落。
“狼镇有石匠吗?”温特斯问。
“狼镇没有。”皮埃尔摇头:“得去热沃丹,以前盖大房子就得去热沃丹请石匠。”
石匠不光是石匠,还是建筑设计师以及承包商。
“先打个木棚顶给卡曼用吧。”温特斯叹了口气:“小心点,墙上长裂纹立刻告诉我。”
温特斯现在没闲心给卡曼画图纸,所以卡曼的教堂由“漂漂亮亮”暂时降格为“在旧墙上搭个木棚顶凑合用”。
温特斯看着“劳役犯人们”为了教堂重建卖力干活,突然有了一点想法。
他轻唤道:“皮埃尔?”
“是?”皮埃尔微微歪着头。
“你说,希望重要不重要?”
“应该很重要吧。”
“很重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温特斯叹了口气:“也得给这些劳役犯人一点希望,不然他们就是混口吃的、被强迫劳动,干活也不会卖力。”
“这些劳役犯可都是圣吉斯谷那些。”皮埃尔有些为难地说。
圣吉斯谷的匪帮犯下的罪行太恶劣,如果按照温特斯以前的性子,这些匪徒有一个算一个全得死。
正是因为他选择“明正典刑”地杀,这些从犯才保住一条命。
“我不是为他们着想,而是为我们的利益着想。他们卖力干活,对我们才有好处。”温特斯打定主意:“得给他们点希望,把他们的罪规定一个数字。比如一千天,干满一千天,我们就放他们自由。”
皮埃尔的理解永远很快,他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着说:“还需要有个评价标准,分出优劣。比如某个犯人,卖力干活八百天,我们就放他们自由。如果不卖力干活,混一千天,那他仍旧欠我们一千天。”
“不错!说得好。等晚上召集大家开会,咱们再仔细研究一下。”温特斯想了想:“这不成了梅森中尉的劳役牧场吗?呵,得给天数起个名头,就叫工日怎么样?”
皮埃尔沉吟着说:“工日不准确,有的时候一天干十个小时,有的时候一天干六个小时。要不然,就精确到小时,叫工时吧?任何劳役犯,只要完成规定的工时,就可以重回自由前提是不能混时间。”
“好,就叫工时。”温特斯抚掌大笑,他有些兴奋地说:“我这就回大帐,把这件事记下来,先拟定几条规矩。”
“请先等等。”皮埃尔神情有些微妙:“长官,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
皮埃尔慢吞吞地说:“我家”
“坏了。”温特斯大呼不好。
他昨晚提刀出门,彻夜追击热沃丹侦骑,天蒙蒙亮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