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呀!”温特斯努力拿出最真诚的笑容。
“你到底要干什么?!”卡曼几近抓狂。
“你真想知道?”
“说!”
“我要赦免劳役营的大部分俘虏。”温特斯正色回答:“宣布赦免令之前,我想要让他们听一次弥撒,给他们一点宗教的劝诫,免得他们日后再干坏事。”
“就这些?”卡曼像被浇了一桶冷水。
“就这些。”
“真就这些?”
“真就这些。”温特斯据实相告:“带俘虏来,绝对没有第二个目的。”
卡曼冷笑转身,半信半疑回到祭坛。
主持过前面的仪式,终于到讲道环节的时候。卡曼叹了口气,放下提前准备的讲稿,开始向信众讲述“圣玛窦蒙召”。
“”顺应今日的突发情况,卡曼布着关于新生、悔改和得救的道理。
他所穿的绿色祭披恰好也有“希望和新生”的含义。
温特斯仔细地倾听着、观察着。但他不是在听内容,而是在听声音他不是在观察圣坛,而是在观察卡曼的神态。
四面无墙的棚子拢音效果很差,俘虏们又是在棚子外面就坐,一直坐到几十米外。
卡曼必须要以很大的声音布道,才能让后排的信徒听清楚。
卡曼布道的声音也确实宏亮清脆、神圣庄严,即便坐在最末尾的俘虏也在认真聆听。
但是作为资深演讲者,温特斯肯定这种程度的声音绝不是凭人力能轻轻松松发出来的,至少也得涨红脸、哑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才行。
由此,温特斯判断卡曼一定是在使用类似的神术布道或者反过来说,神术同样能够实现的效果。
温特斯甚至想当场用纸笔记下来这一发现,他使出很大的劲才克制住右手伸向笔记本的冲动。
就这样,仪式顺利地进行。
领圣体的时候,温特斯也微笑着走到祭台前,没有像过去那样存心回避。
温特斯现在想得透彻没有必要故意拿出无神者的姿态,那样反而是落了下成该吃吃该喝喝,他就当白吃小饼干来着。
倒是卡曼,见到温特斯过来领圣餐,他特意拿出一块没经过祝圣的饼干给温特斯,也不给温特斯喝“圣血”。随便把温特斯打发走了,令温特斯颇感不公。
仪式结束后,温特斯让俘虏们在空地上列队集合,狼镇的教徒们在不远处围观。
帕拉图有以战俘为奴的传统奴隶制其实不配被称为传统,史书上记载的上古国家个个都蓄奴。只不过当其他人一点点抛弃奴隶制的时候,帕拉图人将它延续了下来。
从实用角度出发,帕拉图人抓赫德人为奴尚可理解。他们要削弱赫德诸部,又不能“迁蛮内附”,那么光杀男人就意义不大,女人和小孩才是关键。
但是帕拉图人对帕拉图人下手同样不留情。过去帕拉图贵族打私战,没钱赎身的战俘要么当农奴、要么被卖到海外去。在毛纺织业兴盛以前,奴隶才是帕拉图的主要出口商品。
所以温特斯的俘虏虽然不情不愿,但他们某种程度上接受了被强迫劳动的处境毕竟没被卖到海外去,还不算太惨。
见即将蒙赦的俘虏都到齐,温特斯站到马车搭成的讲台上,高声质问他们:“你们是否认得我。”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俘虏们纷纷低下头,无人敢对视,也无人敢回答。
谁能不认识血狼?就是血狼把他们抓到这里来的。
“那知道我为什么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你们吗?”
还是没人敢开口。
温特斯停顿片刻,替俘虏们回答:“因为你们打了败仗,对吧?”
这句话算是说到俘虏们心坎里,他们大部分都是后期被伏击的征粮队成员。早期伏击的征粮队经甄别后,大部分俘虏都直接释放。
“大错特错!你们劳动,那是因为不劳动就活该挨饿!你们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们打了败仗!”温特斯厉声呵斥:“抬起头,都看着我!你们站在这里,是因为你们曾经强抢老百姓的粮食!逼得他们活不下去!不收拾你们,就只有你们能活下去,其他人都得饿死!”
绝大多数俘虏的表情都是茫然而疑惑。
这番道理几个人能听懂?温特斯不知道,或许还是“打败仗当奴隶”这套逻辑更容易被接受。
温特斯心底叹了口气。大本汀今日逃得一条性命,继续在巴德的那里坐牢。巴德坚决反对公审大本汀,因为只要温特斯还披着驻屯所的外衣,他就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审判“尽职尽责的本汀镇长”。
他要建立的政权的合法性究竟在哪里?神授?武力?民意?这是温特斯苦苦思索的问题。
但是温特斯今天不是来给囚犯开会的。
“我所俘虏的敌人当中,凡是在征粮过程中犯下杀人、强暴等重罪的人。”温特斯指向劳役营外面的绞架,声音令所有俘虏不寒而栗:“皆已抵命。”
“我所俘虏的敌人当中,凡是在征粮过程中犯下伤人等轻罪的人。”温特斯不容置疑地宣布:“继续服刑。”
“剩下你们!剩下你们这些平庸的恶人!我给你们机会重新取得自由,我将给你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