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天明佛晓,魏军营寨已经平静下来了。
烧焦的营帐冒出余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血腥的气味,仿佛在低语着昨夜的惨烈战斗。
遍地都是魏军士兵的尸体,他们静静地躺在地上,再也无法起来。
这些魏军士卒的盔甲上沾满了血迹和尘土,面无表情的面孔透露出死亡的宁静。
而那些被俘的魏军士兵,他们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和呆滞。
此刻他们坐在地上,仿佛还未从昨夜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马岱见到这种景象,脸上已经是笑开了花了。
这些魏国降兵,是张苞故意驱赶过去的,便是为了诈开陇关。
昨夜汉军追亡逐北,一路追到了汧水城,魏军在汧水城并没有布置多少兵力,在溃兵的冲击下,守城的魏军守将战意全无,直接就投了。
被马岱瞪了一眼,马承心中虽然不服气,但却也只得偃旗息鼓,不复一言。
“嗝~~~”
简单点说,就是易守难攻。
曹彰脸上也是露出感慨之色。
这一定是那刘公嗣的阴谋!
不管是什么阴谋,总之这个使者我见都不见,你刘公嗣的阴谋诡计总不能得逞了罢?
郭淮却面色难看的说道“大将军,使者乃是鄢陵侯。”
陇西的魏军才多少人?
曹真的老底也不过就五万人。
“兄长何不拨乱反正?此番若是能立下战功,想必陛下对兄长曾经犯下的罪也会既往不咎的。”
见到堂中尚有半只烤羊没吃完,曹彰上前去,抓起烤羊便吃。
面对着城下溃兵的辱骂,郝昭的内心却如同止水一般平静,他深知在战争中,任何一丝的慌乱都可能导致全局的崩溃。
“尔等自信散去,或有生路,若敢犯关,杀无赦!”
“那使者到此,所谓何事?”
现在三万人没了,也就是说曹真的主力没了。
随着汉军的追击声越来越近,这数百名溃兵越发惊慌,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城下乱窜。
现在不趁势打下来,待魏军反应过来,便更难拿下了。
他都一视同仁。
不管是硬骨头还是软骨头,能用得上,就是好骨头。
曹真很是闲适,心情大好。
“你个降将,莫非不是诚心纳降?心里还想着魏国,怎么在此时尽涨他志气,灭自己威风?”
汧水城守将苦笑说道“郝昭初到陇关,便向上军大将军曹真进言大震关位置偏僻,缺少井泉,远汲河水;而二桥近临涧水,依托狭谷,有克物营垒之势;建议将关址迁至二桥附近。曹真采纳了郝昭之计,新设了一关,名曰灭汉关。
很快。
长此以往,陇关士气必定崩溃!
“原地筑寨,待其自乱便是了。”
有了这些粮草,马岱便可以坚守愉麋防线,将曹真困在雍县城中。
在他小时候,更是时常受到曹彰这个兄长的照顾。
譬如他现在,正对着烤全羊大快朵颐。
曹彰的身份太特殊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奇妙!
雍县城中。
“陛下曾言郝昭有守城之才能,说其乃是天下有数的守城将,之前我还不信,但现在听了你的话,我张苞算是信了。”
他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便是谋反了,要杀也不是他这个臣子能擅杀的。
现在,他们之间,便是两个阵营的对手了。
张苞不傻,不会拿自己的精锐兵士的性命开玩笑。
他们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大汉天子乃天下少有的雄主,雍县守不住的,子丹不若降了罢?”
汉军使者?
曹真愣了一下。
还是说
那刘公嗣当真以为他曹真是可以被劝降的?
曹彰摇了摇头,笑道“子桓的性情,我最是了解,此话不必说了。”
自家兄长他不知道是什么为人?
便是他将关中拿下了,他那兄长也不会饶了他。
“收拢魏军营寨中的粮草,将这些粮草运送到愉麋城中。”
陛下曾经说过再坚固的城池,也可能从内部崩溃。
他绝对不能再回陇西了。
非十万人难以拿下。
曹彰平静的说道“魏军大营已被汉军所破,大汉俘虏魏军万余,杀魏军得首级六千,魏军溃散者不计其数。”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狂乱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乞求“郝昭将军,快开城门!汉军就要追上来了!”
在这个时候,派使者来作甚?
年纪大了,便没有太多的冲劲了。
曹真面色复杂的看向曹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曾想,再见兄长时,是在这个时候,是这样的身份。”
马岱早就过了热血少年的年纪了,此刻只想着安安稳稳的落地便是。
“这绝对不可能!”
曹真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了。
郭淮点了点头。
脸上的油渍还没来得及擦干净,郭淮便匆匆而至。
这只烤全羊的外皮烤得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