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比任何人都确定,今日的人并非段云锦的人,这锅让别人来背,他属实有点心虚。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宴清风道,“云锦不会动你。”
卓明月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些。
“所以你非要阻止她去和亲,你舍不得她离开长安,对吗,甚至因为看到她醉酒丢魂失魄的模样,迫不及待的去睡了她,是吗?”
宴清风皱起眉头,去抓她的手。
“不是这样……”
“别碰我!”卓明月甩开他,语气趋冷,“我也没法反抗你,你要我嫁,我嫁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我爱你,我怎么爱你?”
宴清风坐起身,她后退一步,离他更远。
“你反应这么大,”宴清风目光中充斥探究之意,斟酌着问,“究竟是怕她伤害你,还是……在意我护着她了?”
卓明月转身要走,在她拉开那扇门之前,宴清风冲下床从后抱紧了她。
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哑道:“承认吧,你承认在意我,我就都让你如愿。”
卓明月道:“可惜,没有。”
“是吗,”宴清风不信,“你还记得你曾经为了不让我杀你,骗我说你仰慕我?现在怎么不能为了达到目的骗骗我了?”
卓明月冷笑:“我骗,你就会信么。”
宴清风也笑了笑。
“我能分辨。比如在康家,云锦特地说要给我生个孩子,我故意承认,便是想看看你会怎样。卓明月,你当时的脸色很不好。”
卓明月道:“她说孩子,我想起了我失去的孩子而已。”
她这样解释,宴清风便也无法,把她的身子转过来,看着她琥珀一般的眼睛说:“你不知道吗?段云锦是我的表妹。”
卓明月道:“汉武帝和陈后,王献之与其妻,都是表兄妹。”
“我没睡过她。”
宴清风认为这就很能说明他和段云锦的关系了。
卓明月看着他肩处绷带上不断晕开的艳血,眸中毫无波澜。
没睡过,段云锦扯什么避子汤,扯生孩子?他们怎么可能清清白白?
他竟然是这样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宴清风道:“你承认你在意,今后她的事我一件不会管。”
和亲也好,自尽也罢。
卓明月淡淡道:“你大可以继续管,像今日这样的事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你救我一次,能救我一世吗?”
“好歹我救了你这次……”
“托你的福,”卓明月语气了无温度,“否则我会被追杀吗?”
宴清风沉默一阵。
挨了一剑咬着牙生缝许多针,结果换她这么句话?不都说女人心都是水做的,很容易感化的么?
“你挺凉薄的。”
卓明月道:“彼此彼此。”
宴清风气笑:“你在小树林里险些被你二哥糟蹋,是托我的福,差点嫁给那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张员外,也是托我的福。”
卓明月生硬反驳。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
她不想用那点恩情来束缚自己,若是她非要感恩戴德,今后怕是不能好过,即使现在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
宴清风放开她,目光凉凉的看着她。
他是看明白了,这女人的心是铁做的,苦肉计根本没用。
“你再这么没良心,信不信我受了伤一样能让你下不来床。”
卓明月徒劳的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离开了这间屋子。
一会儿后,土豆端着午膳进来。
“将军真是太豁得出去了,为了让夫人心疼居然叫大夫生缝伤口!”
宴清风赤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面对几碟菜肴毫无食欲。
土豆压低了声音问:“怎么样?夫人是不是很感动?”
宴清风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你办的什么事?破绽百出,我怀疑她看出来了。”
土豆被打得有点懵。
“不可能吧。”
谁能想得到将军能自导自演干出这码事?
……
另一边。
卓明月对宴青菱道:“一定是长公主做的。”
宴青菱半信半疑。
“为何这么确定?”
卓明月分析道:“轻而易举地放过你,不是大发慈悲,是根本不敢动你,她还想跟宴清风结成连理,不可能来伤害你。所以当时情景下,哪怕我不提,他们让你走也是必然。”
宴青菱顺着她的思路去想。
“有道理……若是她的人,的确一定会放过我。”
卓明月继续道:“宴清风会以肉身来挡剑,是因他坚信长公主的人不会伤到他,可惜那些人的身手好反应却慢,没能及时收手,才伤到了他。”
宴青菱点点头。
“难怪……”
卓明月再道:“故而他没让人去追,事后连追查的意思都没有。”
他当然不会向长公主追究,毕竟他是那样偏袒她。
宴青菱替她生气,“他这样纵容段云锦,岂非害了你?这一剑当真是他活该受着的!”
也正因此,卓明月对他挡的这一剑,心中并没有什么触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