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唐知芝躺在病床上,面色如纸,双眸轻阖,眉头锁的极深。
睡梦中,也能看出她仍旧处于极度不安当中。
一只宽大干燥的手覆上她额头,温度滚烫,不见消减。
季廷煜缓缓收回手,肩膀修阔,身姿颀长的男人随便一站,自带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
身后的光源被他挡得严实,疏淡的光影笼罩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眉目间那股夹杂柔情的肃冷冲淡了他轮廓中透露出的野性。
病房的门开了,卫远走进来,压低声音说,“林小姐不肯走,非要留下来等您。”
季廷煜蹙眉问,“她人呢?”
“从机场出来,她让我送她回老宅了。”
现在他们已经订婚,她不用再住他云顶湾住处,可以名正言顺住进季家。
“随她吧。”季廷煜不甚在意的语气。
他又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忧心,烦躁,“去问问医生,她怎么还不退烧?”
“是。”
卫远刚要走,季廷煜又叫住他,“等等。”
“不管用什么方法,外面的消息一个都不准传进这间病房,叫人把病房门守好,谁都不准进来。”
“是。”
卫远应声出去。
不一会儿院长亲自过来给唐知芝做了一番检查。
“季总,现在我们能用的措施都用了,退烧针也打了,唐小姐迟迟不退烧可能跟她急火攻心有关,您也别着急,再观察两天,等她情绪稳定,估计烧也就退了。”
季廷煜抬起冷淡的眉眼,“还要等两天?你确定她这样烧下去没问题?”
院长对上他布满阴霾的脸,后背不自觉地冒冷汗,“我跟您保证,不会有生命危险。”
全身检查都做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心理受到重创产生的应激反应,再找不到其他原因。
季廷煜摆摆手。
他们顿感解脱,擦了一把虚汗,慌忙退出病房。
唐知芝烧了两天,中途醒来过几次,但是意识一直不太清楚。
有两次她抓着季廷煜的手,叫哥哥。
季廷煜任由她握着,温柔抚摸她烧得酡红的脸。
等她情绪稳定,给她喂水,替她擦身,做这些他格外得心应手,温柔到极致。
终于在第三天早上,她醒了。
她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心里祈祷,所有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门口传来动静,她立刻闭上眼睛。
季廷煜先走进来,后面跟着卫远。
“季总,这几天霍楚年天天去公司找你,昨晚还去了老宅,见了老爷子。”
季廷煜回眸,目光懒怠不在意,“老爷子怎么说?”
“老爷子本来也不知道您把唐小姐藏起来,几句话应付了过去。”
季廷煜走到床边替唐知芝盖被子。
“季总,唐家的那栋别墅已经被检察院封了,唐小姐的东西我暂时搬到了您云顶湾的别墅里,至于唐小姐养的那条狗,被黎小姐接走了,黎小姐还说……”
“她说什么?”
“她说让你把唐小姐还回去,不然她就要报警处理。”
“该怎么办,你应该清楚。”
“是。”卫远应道,“我已经和黎总打过招呼了,他说会管教好自己的女儿。”
“至于那些新闻……”
季廷煜抬手,示意卫远不要说下去。
他转过身,对他挥挥手。
卫远明白过来,朝他微微鞠躬,然后退出病房。
季廷煜在床边看护椅坐下来,目光望着床上身形消瘦的女人,轻声道,“我知道你醒了。”
唐知芝缓缓睁开眼,偏过头看向他。
“你有话想问我?”
“我妈呢?”
发烧时间太久,她的声音柔弱又沙哑。
“还在重症监护室。”
“我哥找到了吗?”
“暂时没找到。”
“我家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检察院要把我家封了?”
季廷煜沉吟片刻,倾身过去,握住她莹白纤细的手,“你才有好转,需要休息,先不想这么多,好吗?”
她用了些力气,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我想见楚年哥。”
季廷煜的眼神暗了暗,“你不信我告诉你的?”
“我信,但是我也想知道我家里到底怎么了。”
“等你好了,我会告诉你。”
“我现在就要知道。”
唐知芝说着撑着身子坐起来,想要掀开被子——
季廷煜起身将她按回去,双手固定在她的肩膀,难得有耐心,低哄着,“别闹了,好吗?”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家会被封?我爸妈,我哥,怎么会同时出事?”
季廷煜摸了摸她的头,手背划过她的脸颊,她偏头躲过他的碰触,“季总,别忘了,你已经订婚了。”
他眸底升腾几分阴鹜,缓慢收回手,踱步到窗前,“瑞祥集团最近接的一个项目出了事,你父亲和你哥的全部资产现在已经被冻结了,别墅在你父亲名下,自然也封了。”
唐知芝单薄的身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