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临沅城下一支兵马趁着夜色架桥越过堑壕,悄然摸近城墙,蔡瑁看准时机,率军先登,正要爬上临沅城头之时,长梯突然一阵巍颤,将他摔了下来。
蔡瑁猛地睁眼,发现部属正在摇晃他的身体,才知刚才攻城是在做梦。
揉揉眼睛,不等蔡瑁开口斥责,部属就汇报道:“将军,运粮队来报,罗堃亲率八百骑兵截粮……”
蔡瑁顿时睡意全无,惊坐而起,急道:“快,快命骑兵接应!”
部属一阵无语,“将军,属下还没说完!”
蔡瑁又坐回榻上,端着身子,“汝接着说。”
“罗堃率军来袭,被护粮司马魏延识破,中道设伏,歼敌大部,生擒罗堃在内者逾百!”
蔡瑁又噌的一下站起,揪住部属以求确认,“汝说的可是真的?”
部属心里苦啊,心说我还是没有说完啊!
“确实如此,不过,后面还有。”
“速速报来!”蔡瑁说着松手,又坐了回去,开始回想魏延这个名字,好像是刘表新任命的护粮官。
“魏司马换了宗贼衣服,连夜奔赴临沅城,称要借夜色诈开城门,请将军立即率军接应!”
蔡瑁这下听明白了,连外甲都没来得及穿戴,就窜出军帐,一边喊着下令:“骑兵营,集结!”
蔡瑁派出兵马的差不多时间,魏延按捺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佯装镇定,领兵有序进城。
每隔一段距离就摆一处火盆,将道路引向城中心,周遭异常安静,似乎整座城池尚在酣睡,只有马蹄声在硬化地面踩出的阵阵声响。
魏延勒住战马,一拽缰绳将马回旋过来,面朝一众部曲。
城门处虽看不出多少人,但根据魏延知道的惯例,附近至少会有一营兵马驻扎,以应付突发状况。
战斗一旦发生,就会惊动城防营,届时自己与部曲兄弟就只能背着城门一战,直到蔡瑁将军引兵前来。
蔡将军,应该会信吧?
魏延仰头看一眼远处的城楼,黑色轮廓在天边显现出来,天色已经发亮。
魏延拳头一拽,举起,挥下,十分果决!
部曲默契地转身,也不叫喊助威,径直杀向把守城门的卫兵,将城门打开。
另有一波则手持诸葛连弩,顺着阶梯朝城头冲去,夺取城头。
袭击过于出其不意,二者都十分顺利,魏延命人调转拒马,建立防线,然后静静地等待。
干完一切之后,预想中的厮杀没有发生,魏延难以置信地发现,周围竟然依旧寂静无声。
恍惚间,魏延有一种自己是守城一方的感觉。
敌人这是没发现?
直到晨曦刺破天幕,一队前来换班的守军瞧见了城门口的状态,领头顿时驻足,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延的防线。
后头守军撞上他,刚欲责骂他干嘛突然停下,话到嘴边也是卡在喉头。
瞧着魏延身后城门大开,骑兵严阵以待的模样,守军似乎明白发生什么了。
悄悄地,城破了!
队率不敢妄动,揪过一人,“快去禀告县君!”
魏延看着那人踉跄地跑开,眉头紧锁,心头琢磨,是先发制人拿下这队,还是能拖就拖呢?
最后,还是选择按兵不动,而那一队守军,也没有妄动。
临沅城中,鸡鸣阵阵,霍逑扶着腰坐起,顿觉一阵酸涩,刚想下榻,锦被中突然翻出一只洁白玉臂,将他一拽,生生拽回榻上。
霍逑佯装一恼,“不可造次,吾该去迎接罗宗主了。”
“宗主肯定未起。”女声哀怨回道。
霍逑自顾着衣,她不知道昨夜罗堃去干嘛了。
他是去浴血冲杀去了,当然,霍逑昨夜也在冲杀,区别是罗堃在战场上浴血冲杀,霍逑在罗堃的姬妾身上浴汗冲杀。
就在霍逑刚刚走出房门,伸个懒腰之际,一名守卫冒冒失失地闯入,见到霍逑就跪在地上。
“县君大事不好了,临沅城破了!”
“你在胡言什么!罗宗主呢?”
“宗主不知去向,敌军已经入城了!”
霍逑小退两步,倚在门框上,“这可如何是好!”
霍逑思绪飞快,很快,他有了主意,既然城已破,自然没有顽抗的必要,他是临沅县的县长,是带印绶的朝廷命官,先前不过是被宗贼所挟而已。
“去,随我去县府!”
霍逑快步行动。
东边朝霞满天,西城门的守军越聚越多,人数已经大大超过魏延,但怪异的是,没有人下令攻击。
魏延满头大汗,握刀的手也浸出汗来,心情可谓紧张到了极点。
蔡瑁赶来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慢,若临沅守军誓死抵抗,凭他区区五百部曲,这城门能不能守住还另说。
守军后方突然一阵骚动,隐约传来马蹄声疾,随后数道身穿黑色吏服的官吏拨开人群。
腾出道来,一名身着官服,腰佩印绶的朝廷命官,径自出现在魏延面前,周遭一群守卫见状连忙退散,给官员腾出一片空地。
瞧着架势,魏延脑中突然泛起一個问号,他要见礼吗?
这可是正儿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