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臣女大逆不道,最后再唤你一声瑾瑜哥哥。”沈云兮收敛了笑,明白君铉的厌恶,她目光直视君铉,“瑾瑜哥哥,今日就当我一并还了你当初救我的恩情。从今以后,我们两个,可谓是不亏不欠了。”
说完这话,沈云兮身子一晃,在倒地之前先一步抓住了汤池门口的原形石门门框稳住身形,紧了紧披风,随后坚定地走了出去。
君铉默默地目送沈云兮的背影,脚下一滴滴是她流出来的鲜血。
这是头一次沈云兮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给他,不再是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让君铉心中莫名不悦。
片刻后,君铉低头看向手中的箭矢,箭尖的血肉在提醒他,刚才那个人受多严重的伤,伤有多深。
他伸手轻轻触碰箭矢上的血迹,食指沾了血,拇指靠近与食指轻轻捻了捻,望着无人的门口,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
沈云兮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呼吸都带着无法言明的痛楚,浑身湿淋淋的,披风也温暖不了她现在冰冷的身躯,更何况她还刻意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回院子。
纵然知晓现在御林军都去追刺客,宫人们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走动,但沈云兮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有君铉的披风在身上,若被外人瞧见,想必还是会传出不好的话来。
好在,沈云兮小心翼翼地走了一路,回到院子都没有被人瞧见,当然这也要归功于她早前的安排,不过她所有的力气也在到达院子耗尽。
看着屋子近在咫尺,沈云兮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往前走,她的身子靠在院子门口重重地喘气,整个人摇摇欲坠,眼前白花花一片,脑子里嗡嗡作响,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下去。
在意识模糊前一瞬,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总算是能够放心下来。
“莫,莫要声张,不得告诉任何人。”沈云兮的声音很轻,她不知道来人是不是能够听得清楚,整个人意识溃散。
整个燕山汤热闹无比,外面到处都在叫喊着抓刺客,然而沈云兮的院子却安静得异常,看来她见到的人也谨记她的叮嘱没有声张。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人影落入至尊汤池外,跪在君铉的身前磕了个头。
“皇上恕罪,属下并未找到刺客的踪迹。”黑衣人蒙着脸,恭敬地对君铉开口。
君铉慵懒地侧躺在塌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把玩着手中那支伤了沈云兮的箭矢,上面依旧还有血肉残留,他却丝毫不在意地触碰了箭尖上凝固的血。
“早就安排好的,你们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不必在意。”君铉淡淡地开口,突然随意将箭矢仍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黑衣人并未站起身,“属下定会继续查证,绝不让此类事情再发生。”
君铉单手撑着软榻坐起身来,目光凉凉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眼中倒是含了不少冷意。
“既然敢动手,那必然也是做好准备,你先下去。”君铉摆了摆手,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即便是继续往下查,可能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起身,随即很快消失在原地。
至尊汤池内依旧安安静静地,只有君铉一人坐在软榻之上,他放松的时候素来不喜有人打扰。
今日在这至尊汤池被沈云兮给混了进来,他的心里也有些不悦,毕竟也知晓沈云兮对他是什么感情。
单单看沈云兮这个女子,倒也不是那么让他厌恶,只怪她自己的出身。
既是太后的人,就不能怪他没有怜香惜玉之情。
思即至此,君铉又重新躺在软榻上,本是闭着眼假寐,不料还真就这么睡了过去,甚至光怪陆离地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
依稀是在梦中梦到了沈云兮,醒来却记不得梦里是什么场景,他也未曾多想。
半日的时间一晃就过,沈云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是趴着的,刚想起来却被右肩的伤势牵扯,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小姐醒了!”惊喜的声音响起。
沈云兮侧过头看去,是她的贴身丫鬟枝枝扶着她起身,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眉宇间满是关切。
再次看到枝枝,沈云兮一阵恍惚,还好她重生了。
是啊,枝枝还没有出事。
“枝枝,我无事。”沈云兮安慰了一句,只是她的声音喑哑无比,倒是不像真没事的样子。
枝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浮上眼眶,“小姐好好端端的,为何会受这般严重的伤?您说莫要声张,因此奴婢小心地请了医女过来,叮嘱她保密,半日来并未告知任何人。可小姐怎么出去见皇上一趟就受了伤回来,皇上他实在是......”
“住口,此乃大不敬,私下议论皇上是重罪。”沈云兮白着一张脸严肃地训斥道,同时也打算了枝枝还未说完的话。
哪怕不是在宫中,也要仔细祸从口出,前世枝枝就死在了她的直言之下,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落得那般结局。
枝枝微微抿唇,她知道沈云兮是为了她好,就是见不得沈云兮因为爱慕皇上而委屈自己。
自家小姐当然顶好,只是没想到皇上对小姐的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