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旦等人走后没多久,高丽左右执政就匆匆赶来了。
“你们还能再来得晚一点吗?孤的脸都快被你们丢尽了!”
“大王息怒……”荀质与申质二人在来的路上,就看见大周的人前脚刚出了王宫,自然知道高丽王在气恼些什么。
“大周海贸一事,查了这么久都毫无进展,你们无能也就算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可是孤在前面替你们顶着。一句话,能不能干,不能干走人。”
王伷简直快要气疯了,自他即位以来,还从没有受到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嘲讽。高丽官员即使心里对他再不满,也不会在明面上给他难堪。大周的人可不会管你是高丽王,还是哪门子的王,只要对大周的人或事造成了伤害,轻则派人问罪,重则进军灭国。
荀质与申质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跪倒在了地上。
“大王,这伙人已经被我们拷问得不成人形了,硬是没有透露半分幕后之人的有用信息,我们……”
“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就一句话,办不办得了?”
“大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不过此法如果控制不好,可能会招致非议,不过事已至此,臣等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荀质、申质早在进殿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解决的办法,就等王伷点头了。
“什么办法?”
王伷现在的想法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无论什么法子,只要能化解眼前的危局,都不妨拿来救急。高丽几代人打下来的基业,还不至于一下子就被他挥霍掉了。
“既然这伙人是透过海运之路向大周出手的,那么幕后之人一定是拥有出海资质的贵族或官吏,他们才能将手伸到大周的商船上。眼下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了,不如将这些人全都抓来,再一个个审问,臣就不信这样还抓不到人。”
荀质都忍不住为自已的想法喝彩,这样一来,他完全可以通过此次清查大周海贸一事,把反对他的政敌全部打倒,借力打力,右执政申质也是同样的想法。
荀质的话,成功引起了王伷的注意力,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这一刀切下去,很容易就会切到高丽的贸易动脉,到时候别把高丽整得有气进没气出,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吧,你们一边抓人,一边派人稳定住出海贸易,孤不想看到因为这批人被抓了以后,高丽出现任何不必要的骚乱,听清楚了吗?”
王伷的话,按照荀质与申质二人的理解,就是变相在给他们“送钱”。假设被抓的人全都被打成了有罪之人,这些产业在最后上交高丽王室之前,岂不是都可以任由他们搜刮一遍?
“是!大王。”二人相视一笑,眼神里满是贪婪和欲念。
数日之内,由高丽都城开京掀起的这场闹剧,瞬间席卷了整个高丽国,东京庆州也收到了风声。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成为阶下囚,到了那时,还谈什么报仇?身家性命恐怕都要提前葬送掉了!”仔细一看,聚集在此的人,正是上回在海岸边密谋起事的高丽贵族。
“王伷欺人太甚,这与明抢何异?等不了了,即刻起事吧!”
“那我立刻告知将军,提前起事。”
“我等分头行动,先将这东京控制起来,作为北进的根据地,到时待将军的大军一到,就让那个王伷后悔去吧!”
一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提前起事的约定,高丽王这回还真是剑走偏锋,逼出了一堆的牛鬼蛇神。
高丽开京这一不寻常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大周使团众人的注意,他们知道的以为高丽王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拿起刀砍断自已的命脉。
就连王旦都看出来了,高丽王这是急病乱投医。任由度陈仓,将别人的家产据为已有。
“高丽王这个做法以前也不是没有,我这几日打听到了不少高丽的秘事,说是这个高丽王虽然平反了不少其父在位时的冤假错案,收获了不少民心。但是吧,他另一头又默认原来被陷害之人的后代亲眷,去找他们的仇家寻仇。这几年高丽平白无故死了不少人,平添了许多血案。”
听同僚这么一说,王旦便释怀了,原来这高丽王之前就有类似矫枉过正之举,怪不得可以想出如此损招。
“仔细一想,与我们又有何干呢?若是没有此次海贸之事,说不准高丽早晚也会自已乱起来,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同僚与王旦互相点了点头,间接肯定了彼此心中的猜测,高丽表面上的稳定恐怕维持不久了。
两人在唠嗑的同时,大周使团中外事部与监察院的两位主事之人,也在讨论此次高丽之事。
“虽然你上次向高丽王建议由我监察院出面调查此案,被他严词拒绝了。但我的人私下里还是摸到了一点线索,海贸一事,确实与高丽拥有出海贸易资格之人脱不了干系。且据我们的人查证,他们似乎还与高丽王父子有着不小的渊源。”
使节听罢,不禁陷入沉思,如此一来,大周海贸一事岂不是牵扯到了高丽的内政。
“这样吧,我先将咱们已经收集到的情况汇总,立刻传回汴京,陛下那边我也好交代。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