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高家门前那盏昏黄的路灯下,光影斑驳,拉长了一个略显踉跄的身影。
高禹川从车上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夜晚的凉意。
酒精在体内悄然发酵,高禹川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眼神中带着迷离。
他缓缓地走下车,方助理紧跟其后,满脸焦急与担忧,几次伸手欲上前搀扶。
“高总。”
高禹川抬手推开:“没事,我能自己走,你直接下班。”
高禹川声音虽略显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凉意,似乎试图唤醒他几分清醒。但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份凉意连同脑中的混沌一并甩开。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倔强。
他的步伐不稳,却并不让方助理扶。
方助理扶了,沈瑶初肯定就不管他了。高禹川想。
方助理见状,只好放缓脚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敢过于靠近以免触怒了他,但也不愿真的让他独自一人在这夜色中踉跄前行。
毕竟,方助理并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来管高禹川。
万一沈瑶初真就狠心不管呢?他总不能让高禹川就那样摔死吧?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担忧,还有可怜。
惹老婆生气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这时,高家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一束温暖的灯光随之洒出,照亮了门前的路。紧接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匆匆而出,脚步急促而关切,显然是注意到了高禹川喝醉的状态。
高禹川的眼眸在那一刻微微一亮,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期待与喜悦。
沈瑶初果然放不下他,来接他了。
女人的面容在灯光下逐渐清晰:“高先生,你还好吗?我扶你进去。”
高禹川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眼中的光芒随之黯淡。
不是沈瑶初,是夏奕竹。
她怎么又在高家老宅?!
高禹川刚反应过来,夏奕竹的手已经伸向他,想要给予他支撑。
高禹川像是触电般甩开,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和冷淡:“不用了。”
高禹川声音虽轻,却带着坚决,他现在醉着,没有力气再赶走她,只是加快脚步往里走,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愿与抗拒。
夏奕竹早就做好了会被推开和拒绝的心理准备,却仍是被他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她看了眼高禹川,又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面露尴尬。
夜风依旧轻轻吹过,带着几分凉意与落寞。
它轻轻拂过树梢,带起一阵阵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夜的低语,讲述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连夏奕竹都出来了,沈瑶初怎么还没出来?
高禹川回头,面色阴沉地看着方助理:“电话打了吗?”
“打了呀……”方助理有些无奈:“您刚刚在车上听到了,我真的给太太打了电话,说您喝醉了,让她出来接您……”
至于沈瑶初出不出来,什么时候出来,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助理能说了算的。方助理心道。
高禹川心下有些憋闷,下颌紧绷,带着醉意的眸子更沉了。
高禹川的目光无意识地掠过周围,最终停留在了老宅院子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光线昏暗,却似乎有一个身影藏匿着,一动不动。
那个身影被夜色和阴影轻柔地包裹着,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
是沈瑶初。
原来她不是没有出来,只是不想过来扶他。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高禹川胸中涌动,而中间最明显的,是因她未主动靠近而生出的微妙不满。
高禹川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故意放松了身体,任由那股假装的醉意更加明显地显露出来。
他装作没有看见角落里的沈瑶初,而是扫了夏奕竹一眼。
夏奕竹见高禹川醉得快要摔倒,连忙上去扶。
要是高禹川在她眼前摔倒了,高禹山该怪她了……
夏奕竹上前扶住高禹川,解释道:“高先生,您醉了,再逞强也不安全。”
“嗯。”高禹川这次并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扶着自己,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角落。
他能够感受到,沈瑶初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那份注视如同针刺般,轻轻刺在他的心上,既疼又痒。
高禹川垂着头,得逞的笑意隐在夜色里。
沈瑶初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一幕上,她无比清晰地看到夏奕竹伸手扶住了高禹川。
两人离得很近,动作亲昵,让沈瑶初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她的双拳在衣摆下悄然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这一刻,沈瑶初很想冲上前去把高禹川给抢回来。
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
她不想让高禹川变成坏人,毕竟,是她辜负了他。
如果不是当初她离开鹿港,离开他们身边,高禹川就不会陷入痛苦的情绪里,而选择用夏奕竹止痛。
既然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