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宫殿之外。
韩隋的身形在林间若隐若现。
身躯承载着祸斗,他无法进入青铜宫殿,但他的目的,其实也根本不是青铜宫殿。
而是…另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身为陷落在尘世中的‘神’,他是有些悲惨的。
站在一座山头,其人洒落数千热血,血流在地面,旋即那些被徐广斩杀的宗师尸体上,渐渐生出了诡异的变化。
这是一种不可描述的诡异变化。
仿佛他的血,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造物伟力,那些尸体…
竟然蠕动了起来。
残躯在蠕动,尸体在悄无声息的愈合。
直到某一刻,这些尸体逐渐融合为一道古怪的存在。
韩隋面上浮现出诡异的笑。
他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尘世中的所谓宗师,强如韩隋,也不过是他神念一扫而过之事。
从始至终,他都从未将尘世放在眼中。
尤其是万年前灵脉破灭之后。
蠕动起来的躯体,最终化为人形,很高大的人形。
面皮上的皮肉如水一般流动,最终缓缓化为了韩隋的模样。
‘韩隋’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探入虚空,像是在虚无中取出一个奇妙的东西。
那是一盏滴血的青铜古灯,若是徐广看到,必然一眼能够认出来,此物是青铜宫殿中,那莫名消失的干尸头顶的东西!
‘韩隋’面无表情的脸上变得古怪起来,他点燃了青铜古灯。
对于真正的韩隋而言,这一切如同一场噩梦。
一会儿是他在源城大开杀戒,将徐广头颅摘下,亲手斩杀上次在源城遇到的所有人。
一会儿是他天怨地恨魔解七重大成,以万魔之主的身份,为了摄政王,杀斤天下所有野心家。
一会儿,又是他站在明孝臣的尸体前,而天魔教教主石中玉满脸血污的看着他,“本座愿接引你为魔!”
“啊!”
韩隋从癫狂臆想中挣脱开来,剧烈的喘息着。
脸上、身上,已经被密集的汗珠覆盖。
一道道血色的文字从虚无中涌现,清晰的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流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诡异与恐怖。
而在他这具身体的表面,也涌现出一道道诡异的血色铭文,并非尘世中现存的文字,但他却诡异的能够看懂。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韩隋惊恐的问道。
蓦然,他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发现,这根本不是他。
他在对面,看到了‘自己’!
‘自己’的面孔上,带着一种诡异而又满意的笑,仿佛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一般。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歪七扭八的裂隙,犹如一个用无数尸体残肢拼凑出来的怪物。
“你…”
对面的‘韩隋’面色诡异的看着他,“练吧,练你梦寐以求的魔功吧。”
“我不练了!我不能练了!”
他癫狂的呼喊着,身上的皮肉变得松弛起来。
砰的一声。
他生生打碎了自己的脑袋。
然而…
下一刻,在‘夜神’的目光注视下,他那用残肢组成的身躯,再一次如水一般流淌,融合…
“不!我不练了!”
占据了血肉怪物肉身的韩隋,这次恢复更加向着不是人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在不断的折磨中,韩隋的意志终于被夜神所彻底磨灭。
毕竟,被别人抢夺了身躯,还将自己的灵魂塞到一個血肉怪物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一次次爆炸,又一次次复苏。
这并不是一件轻易便能接受的事情。
尤其是对宗师而言。
‘夜神’韩隋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满意,看着自己的作品,复而又从虚无中取出一张面具,贴在了作品面容上。
“桀桀…完美的替身…掌握魔功的你,加上本神的气息,足以以假乱真…”
……
徐广一脸诧异的看着身前的名为祛魔,但长相酷似麒麟的神兽。
只是有些怪异的是,他发现麒麟的身形带着几分虚幻。
且其眼中,并不灵动,反而带着些许木讷,一副很不聪明的样子。
旁边秃头鸭叹息一声,忽的开口,“果然…”
徐广看了他一眼,“什么果然?”
“它已经死了,只剩下残魂了。”
“残魂?”徐广愈发诧异。
“灵脉修行之法其实并不比武道弱,甚至于因为灵脉术法的神奇,在表现上还要更胜一筹,但…尘世并不完整。”秃头鸭看到麒麟的样子,也不避讳,难得向徐广解释着。
“没有任何以灵脉为道的强者,能够经历万年岁月的磨砺,尘世中,没有长生的条件。”
秃头鸭一针见血道。
徐广点了点头。
关于灵脉时代的没落,再次多了一个理由。
麒麟木讷的看着他,忽的转身向一处走去。
秃头鸭开口道,“跟上他,他应该是要带你去传承之地。”
说到这里,秃头鸭语气不禁有些羡慕与嫉妒。
“他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