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敷华是个老实人,平白得了玉带蟒衣,立刻跪地谢恩。
汤昊一向不老实,只顾着在那儿咧嘴笑。
华夏作为礼仪之邦,衣冠上国,历朝历代都有着严格的服饰制度。
但有一种赐服制度,来自于国家官服形式,却又游离于国家服饰制度之外;既飘忽虚拟,又华贵具体,是一种不在品官服饰制度内、却又高于品官服饰制度的制度,那就是这赐服了。
比如大明王朝的飞鱼服,再比如满清野猪皮的黄马褂,都是这种赐服制度,象征着圣眷浓郁。
大明王朝的赐服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蟒服、飞鱼服、斗牛服和麒麟服。
汤昊现在得的这蟒衣,毫无疑问排在第一号位。
正所谓“飞鱼不是鱼,斗牛不是牛”,这二者形象其实都是类似于龙蛟的生物。
实际上所谓的蟒服、飞鱼服、斗牛服、麒麟服上面的图样,本质上都是帝王龙袍的一种衍生物,形象也差不多大同小异,包括足、爪、蟒纹等等,都与帝王龙袍差不多的样子,只是数量少一些罢了。
大明帝王通过赐服的形式,将帝王的恩宠施加于臣子,既昭示了皇权的威严和不可侵犯,又在一定程度上笼络了人心,强化了官员对皇帝的忠心,是明代皇帝巩固皇权的重要手段和策略。
汤昊之所以开口,是因为他确实眼馋。
后世那赫赫有名的飞鱼服,可是不少热血男儿的向往。
咱这回直接一步到位,拿到了最为顶级的蟒衣,还要啥自行车?
眼见汤昊连跪地谢恩都没有,张敷华更是心惊了。
这位中山侯的受宠程度,真是远超常人的想象啊!
小皇帝起身,将张敷华亲手给扶了起来。
“张爱卿不用介意!”
“这野人不懂礼仪,朕也习惯了,甭跟他一般见识!”
“说起来,这都察院改组的重担,全都落到老大人一人肩上,朕这心里有些忧虑。”
朱厚照可不是说的场面话,而是确确实实地大实话。
张敷华毕竟也是五朝元老,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出任总宪主持大局,看着就让人心酸。
事实上,不只是张敷华,还有天官马文升,还有内阁首辅刘健,哪一个又不是在辛辛苦苦地咬牙坚持呢?
一时间,小皇帝感慨万千,随即将目光看向了汤昊。
“野人,你鬼点子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减轻一些张爱卿的负担?”
皇帝体恤臣子,这是一个好兆头。
至少此刻张老大人已经是眼眶通红,险些落泪了。
“简单。”
汤昊大大咧咧地开了口。
“其一,那些科道言官还没放出来,基本上已经被东西二厂筛选过了,其中的贪官污吏自然是会移送有司论罪的,剩下这些都是洁身自好者,张老大人可以用!”
“只是这个用人的问题,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可以重用,哪些人背后站着其他势力,这些就需要张老大人自己抉择了!”
张敷华闻言轻笑道:“中山侯,莫要看不起老夫这把老骨头!”
“老夫在外居官三十载,别的本事没有,这一双眸子还是明亮着呢!”
这确实是一句大实话,要是连最基本的识人本事都没有,他张敷华早就被大明官场给吃得血肉不存了,哪里还会有今日!
汤昊不作太多评价,提出了第二点。
“其二,就是激励制度了。”
“科道言官此次遭逢大难,骤然间又失去了风闻奏事特权,而且还因为侦缉之权,被迫从文臣缙绅中割裂,成为士林公敌,怎么说心中都会存在怨气,对老大人而言更是怨气满满!”
听到这话,小皇帝和张敷华都沉默了。
这是人之常情,哪怕张敷华是为了大明才这样做,可并非所有科道言官都是聪明人,也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大公无私,他们心生怨气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汤昊,可有解决之策?”
“自然是有的!”汤昊轻笑道,“就看张老大人敢不敢做了!”
张敷华眉头一挑,沉声道:“愿闻其详!”
“既然是激励制度,那自然是真金白银最能激励人心!”
“不是所有的科道言官,都能做到如同张老大人这般公忠体国,哪怕他们想要公忠体国,前提条件是得先想办法养家糊口!”
“所以,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业绩激励!”
汤昊尝试着,将后世的管理模式,灌输到小皇帝脑海里面。
“所谓“业绩”,就是都察院的任务指标,比如一个月内抓了多少贪官污吏,这就是业绩!”
“而业绩激励,就是具体到某一个科道言官的头上,他抓了多少个贪官污吏,那都察院就要给他相应的嘉奖,什么升职加薪这些都是假的,朝廷也不可能为此专门设置那么多的科道高官,所以最简单的激励方式就是真金白银了!”
“比如,都察院以后的主要工作内容,应该是抓捕贪官污吏,那么查抄一个贪官之家,包括其房产、田地等产业在内全部换算成等价赃款,一应赃款可以分出一两成,作为都察院的反腐资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