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侯!”
“你莫要太冲动了!”
刘健忍不住提醒道:“大明是大明,不是游戏场!”
“朝堂也好,官场也罢,都有着他各自的规矩,若是因你一人这些规矩全都废了,那当真会生出乱子来!”
规矩和秩序,这是王朝统治的根基。
如若没有秩序坏了规矩,那皇帝还凭什么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面,天下臣民又凭什么非要臣服你这个年轻天子?
有些东西,一旦破坏了,那再想建立起来,基本上难如登天!
刘健这个循吏,就是最守规矩之人。
哪怕他同样也曾做过党同伐异的事情,可至少也都在这朝堂这官场的规矩之中!
但是,中山侯汤昊偏偏是一个最不守规矩的人,或者说汤昊这个莽夫的人设,本身就是为了打破规矩而存在!
“江南士绅嘛,本侯当然清楚!”
汤昊轻笑道:“掌控大明王朝赋税钱粮的半壁江山,然后又通过科举制度源源不断地将家中族内子弟送入朝堂,成为他们这些士绅大族的代言人,为他们谋取利益,确保他们的既得利益!”
“而他们在地方上面也没有闲着,利用自身功名特权,大肆兼并田地垄断地方贸易,甚至还敢将手伸到了出海贸易上面,为此不惜给郑和下西洋的壮举抹黑,刘大夏这个畜生更是一举烧毁了郑和下西洋的珍贵档案!”
话说到这儿,刘健和马文升都是脸色微变,小皇帝更是脸色阴沉。
先前汤昊可是说过,这郑和下西洋掌控着出海贸易,而出海贸易意味着难以想象的惊天利润。
换句话说,这些利润原本应该就是属于皇帝的啊!
那可都是朕的银子啊!
你们这些该死的文臣缙绅,该死的地方士绅,这是在明抢朕的银子啊!
汤昊深吸了一口气,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上面。
“天官大人,元辅大人,要想中兴大明,必须富国强兵!”
“但是富国强兵,以大明目前的国力而言,谈何容易?”
“田地尽皆被士绅权贵瓜分一空,朝廷收不上赋税,百姓穷困不堪,这些钱粮最终全都落入了士绅缙绅的口袋里面!”
“富国强兵富国强兵,只有富国才能够强兵,你们不愿意让本侯对这些士绅缙绅动刀子,那本侯就只有想其他的办法,让大明至少先富起来!”
这是第一次,汤昊在刘健与马文升面前吐露心声。
若是换做其他人,汤昊绝对不会这样做,避免被文臣缙绅探知到自己的真正目的。
可是老首辅刘健与大冢宰马文升不同,他们二人为国操劳了一辈子,不是五朝元老就是四朝老臣,而且曾经齐心协力地辅佐过弘治皇帝,想要正儿八经地中兴大明!
换句话说,这二位就是大明王朝的帝国缝补匠,一辈子为这个破烂王朝缝缝补补,强行支撑着大明朝廷正常运转。
他们不是李东阳之流,也不是刘大夏之流。
“富国,怎么富?从什么地方富?”
“不对士绅缙绅动刀子,大明就永远富不起来!”
“但是本侯也清楚,现在不是清洗这些士绅缙绅的时候,所以本侯给大明找了另外一条富国之路!”
汤昊神情振奋地看着两位帝国缝补匠,发出了灵魂拷问。
“前宋朝廷,偏安一隅,积贫积弱,却能够硬生生地养了好几个蛮爹,为什么?!”
前宋王朝,养活蛮爹?
听见汤昊这话,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么说,多少有些过分了嗷。
哪怕这是事实,但大明毕竟宣称的是继承前宋法统,所以多少有些冒犯了嗷。
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嘛!
小皇帝到底笑得乐不可支。
他之所以喜欢野人,就是因为这野人不但能力突出,而且说话又好听。
汤昊丝毫没有在意众人的异样神情,自顾自地开了口。
“澶渊之盟,前宋朝廷每年给辽国契丹人送去银、绢共三十万两,后来辽国利用前宋朝廷与西夏作战的困境,又将这岁贡增加了二十万两,总计五十万两,这是前宋的第一个蛮爹!”
“为了维持脸面,前宋朝廷把献给辽国的这些银、绢称作“岁币”,言外之意这是前宋朝廷给辽国“礼物”,当做每年双方往来的物资,双方还是平等,是“兄弟之国”。”
“面对辽国增加岁币的无理要求,前宋朝廷没有拒绝,而是答应了!”
汤昊冷笑着开口,语气之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后来西夏崛起,西夏皇帝李元昊暴打前宋朝廷,接连取得三川口之战、好水川之战、定川寨之战胜利,打得宋军损失惨重、狼狈不堪,然后宋廷只能苟颜乞和,与西夏签署“庆历和议”,每年给银、绢、茶总计二十五万两,这就是前宋的第二个蛮爹!”
“而后前宋朝廷给西夏的“礼物”,称为“岁赐”,岁赐岁赐,意思是前宋皇帝每年赏赐给西夏的,西夏李元昊依旧是前宋臣子,不能称帝,如此前宋赢得了面子,下得了台阶,通过撒钱的方式暂时平息了与西夏的战火。”
“至此,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