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礦谨慎道:“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运作,我们时刻关注着,商行的盐城盐场经营状况。现在他真的实现了你当初预计的那样,到贷款到期的时候,你能够赚取本钱利息,还能向朝廷,上缴那笔约定的金银,还能为商行赚上一笔。
从而也让我们看到了,如果按照你这样的运作模式,那么比你那个盐场更大的江淮盐场,会给朝廷每年带来多么巨大的财政收入?所以内阁和皇上,召开了几次的会议,商讨在山东盐场,和两淮盐场,最近就准备推行这样的运作办法。”
然后面带一丝羞愧:“只是我们做事不密,泄露了出去。这让天下那些盐商人人自危,这才有了他们,鼓动第1个实行这个政策的盐城盐场,跳出来反对的原因。”
吕建倒是无所谓的一笑:“只要是改革,有利于国家的,自然就是要触及到,依附在国家身上吸血的一群蛀虫的利益。而这个盐政,利益太大了。现在天下盐商,所积累的财富,已经不能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应该让他们吐出来,为这个苦难深重,风雨飘摇的大明做点贡献了。”
崇祯点头:“如果将他们的财富收归国有,那不又触碰了刚刚颁布的私人财产,不可侵犯的大明法律了吗?”
说句实在话,上次的那一场风潮,真的把崇祯吓到了,这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了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名言。
“我不是要直接抢夺他们的财产,他们的财产即便沾满了百姓的血汗,我们依旧不能动。但我们实行盐政改革,就是不要让他们,再依附在国家的身上吸血。这叫断绝他们不当取利,这是两回事。”
被这么一解释,崇祯的心才放了下来。
“正好,臣正想到西北去一趟,看看那里的商屯那里的王庄,那里的酒厂,那里的信用社和供销社,运作的如何。同时也正好沿途考察一下,咱们的皇家驿站商行运转情况如何。”
就好像是他不是去西北紧急平叛救火去了,而是到西北,去考察他的商业帝国去了。
他的轻松,让崇祯和黄礦两个人,也多少轻松了一些,但黄礦还是提醒:“剿灭叛军,才是当务之急。只有这种雷厉风行的霹雳手段,才能震慑住剩下盐场的蠢蠢欲动。”
吕建云淡风轻的一笑:“阁老放心,您看过天下哪一个真正的富人造反过?有恒产者有顾忌。天下人只要让他们吃上一口饱饭,哪怕是半饱,他们几乎就不会造反。那些盐商们,一个个富可敌国,足可以让他们几代享受荣华富贵。他们只是想出来闹闹事,是不会真正造反的。我可以和大人皇上下保证,我这次去平盐商暴乱,其实会比上次平息朱纯义叛乱,轻松的多。”
崇祯闻听,当时眼前一亮:“能做到这样吗?”
吕建笑道:“只要皇上给我一道圣旨,宣布只要他们放弃暴动,就既往不咎。并且保留他们的家产,我想他们内部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结果这一次,崇祯却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造反者必将被处罚,他们必须为他们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否则天下所有有富有而有野心的人,就会想起来就造反,一看事情不妙,就偃旗息鼓。然后继续过他们的富家翁,那天下岂不永无宁日?”
“可是您对流寇却不是这样啊。”
“正如爱卿所说,流寇都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他们只是想吃上半碗稀粥活下去,他们是没有野心推翻这个大明王朝的。那我们就给他一口稀粥活路,让他们再次成为咱们大明的子民,那不是更好吗?”
怪不得你这小子,一直支持着杨鹤的招抚政策,怪不得李自成,掘了你家祖坟,你都能原谅他。
你一直存在这种心,你还算一个不错的皇帝。
他当然是个好皇帝,在李自成打到北京时候,留下遗书还念念不忘他的子民,“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当然,爱民,不等于不盘剥百姓,不压榨百姓,不增加赋税,不增加徭役。但那都是被穷逼的。
希望自己的到来,能解决下崇祯的穷,让他少剥削点百姓,做一个真正有能力爱民的好君主,而不是只停留在思想里。
这一次出征,吕建带上了张妍和秀清,还有急切想回家乡的糖妹,将娘和小妹以及语嫣留下,继续安崇祯的心。
老国公,担心女儿安危,请示了崇祯,调了他的一千禁军亲兵给张妍率领,这是一水的骑兵,绝对的精锐。
这次,崇祯调了张恒六千留京十三卫给吕建,吕建欣然接受了。
张恒也欢喜执行。京卫已经近百年没有打过仗了,自己这个世袭的第一大将军,已经越来越被人轻视了。在人们的眼中,他坐到今天的位置,那是祖宗的荫蔽,从龙的投机,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要想扭转这个现状,他需要真正的军功来为自己稳固地位。
一切都安排好了,也不必等崇祯会给自己开拔的使费,等也等不到,吕建是有这样的觉悟的。
这次出征所有的使费,还要自己先垫付。
不过这次面对的是富得流油的盐商,皇上还要求自己不能手软,那缴获和没收的家产,足够补偿自己的垫付,还有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