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工夫,李阳背着铜钱走了进来,见到这父子二人,先来了个深深一躬。
林华堂和林淮山都暗自惊讶,本来以为李阳平时孤高清傲,这回扬眉吐气之后,肯定会言语不逊。
哪知道见了面之后却如此的谦卑,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双方客套完了落座之后,李阳把铜钱放在桌上,笑着说道:“这次真是多谢林家慷慨解囊,我这才渡过难关。”
“庙会三天,托二位的福,生意总算是过得去,勉强略有盈余。今日连本带利,咱们把账清了吧。”
林华堂做了一辈子的买卖,拿眼一扫就知道铜钱的数量。
自己借出二十贯铜钱,可摆在桌子上的数量却要远远超出。
“咱们当时说好了,这钱是不要利息的,只取二十贯本钱就行,淮山,你让管家清点一下,顺便把借据拿来。”
林华堂办事敞亮,做事情丁是丁,卯是卯,当时怎么说的,现在完全按照契约上的来办。
可是林淮山心中有气,本来寻思着这一下就能把这个穷亲戚给挤兑趴下,可却是这个结果!
“李阳,你从哪儿学的奇淫巧技,大白天的都能做出冰雪来,该不会是和那帮炼丹的道人搅在一起吧?”
“那帮人整天瞎捣鼓,还说什么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羽化成仙,全都是一帮彻头彻尾的骗子!”
“告诉你,整天捣鼓这些早晚出事儿,就在昨天,咱们县城里的龙虎观炸了鼎,连丹房都炸塌了!”
别看林淮山说话的时候气势汹汹,可李阳却一点也没生气。说句实话,这个远房亲戚说得还真有道理。
在大周王朝鬼神之说盛行,像是林淮山这种清醒的人倒成了少数。
有不少所谓的炼丹士天天瞎捣鼓,动不动就冒出一场大烟花,轻则伤人,重则丧命,却依旧是乐此不疲。
听林淮山的意思也很明显,是担心自己靠炼丹术来制作冰雪,言语虽然无礼,但出发点还是好的。
“伤了人没有?”李阳关心地问道。
一猜就明白,进庙会店铺偷取材料的,必然是龙虎观那帮所谓的炼丹士。
李阳就担心有人从配方上分析出来,所以故布疑阵,果然收到了奇效!
“人倒没伤着,那帮炼丹的鬼着呢,说是看到焰火颜色不对劲儿,人都跑大街上了。”
“结果倒好,丹房被炸塌了,砖头瓦块四处乱飞,还冒出一股五彩斑斓的毒烟,把道观里面的老道熏晕了好几个!”
“据说龙虎观的观主首当其冲,闻了毒烟之后整天是浑浑噩噩,说现在还躺在床上动不了呢!”
“做个冰雪算什么本事?你要是能把龙虎观的观主给治好了,我以后见你就鞠躬作揖!”
李阳也笑了,解释道:“淮山兄,我这是天授良方,梦中有个白胡子的老神仙手把手教会的,断不会出什么纰漏。”
“多谢一片关爱之心,我定谨记在心,绝不会行差踏错。”
这林淮山劈头盖脸把对方训了一顿,但是李阳不但没有上火,反而还态度谦和地道谢。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几句话一说,林淮山也彻底没脾气了,坐在那里自己生闷气。
他爹林华堂并没有说话,可是冷眼旁观,心中却对这个李阳有了极大的转变。
以前也曾见过这个酸秀才,张口都是好高骛远之词,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是碌碌之辈,只有他才是天纵奇才。
但实际上手无缚鸡之力,遇到事情只知空谈误事,半点主意也拿不出来,除了书读得不错,实在是个废物!
可今天看到李阳待人接物,那叫一个人情练达,不得不刮目相看!
能把欠条拿来,清点完了铜钱之后,那多出来的利息,林华堂是执意不收。
李阳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加纠缠,而是彬彬有礼地告辞。
看着李阳远去的背影,林华堂低声地说道:“淮山,看来咱们把这人给看错了,这小子说不定是个能人。”
“以前好高骛远是不假,可听说他前一阵投河自尽,侥幸未死,也算是两世为人。”
“我可听说过,有不少人自尽之后侥幸得活,大多都会变了一个人,我看李阳就是如此!”
“你看看这才几天,从里到外全都变了,看见刚才那眼神没有?连我都不太敢和他对视啊!”
李阳在前世可是一个挑动风云的传说,虽然努力控制着,但在不经意间还是会流露出些许气场。
林华堂活了这把岁数也算是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可是林淮山却不以为然,哼地一声说道:“他有个屁的本事!不过侥幸做了个梦罢了。”
“我刚才讲了他一军,说要能把龙虎观主给治好,你看他敢应吗?”
“爹,他无非就是个酸腐的秀才,你不用那么把他当回事儿!”
正在说话的时候,却听到院外面好像有人吵闹,仔细侧耳一听,居然好像是自己府里的下人。
林淮山本来就在火头上,当即让管家把人带进来,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出去没多一会儿,一下子带进五六个人来,全都是林府中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