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文已经看出了不对劲,这个钱金山油盐不进,整个属滚刀肉的!
既然这张图是李阳画的,那解铃还须系铃人。
没过多久就把李阳找了来,双方寒暄几句,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黄炳文一脸的愁容,说道:“贤侄,麻烦来了,咱们当地有一个士绅叫做钱金山的,你可听说过?”
李阳淡淡一笑,说道:“怎会不知,此人恶名远扬,巧取豪夺,欺男霸女,称得上是无恶不作。”
“只不过他们家原来是官宦之后,在京都有不少人脉关系,据说他的儿子钱彪很快就要到咱们县任职,不知说得对不对?”
这话说得黄炳文一拍大腿:“贤侄你果然了得,真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还真就这么回事儿!”
“刚才钱金山刚走,说是要把这水渠从王家村走,说什么把房子都扒了,这水渠走得还能更直一些。”
听了这话,李阳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不是搞强拆吗?!
万万没想到,这穿越到数千年之前居然还能碰上这事儿,心里更明白,强拆对百姓的危害有多大!
别看家里贫困,可只要有茅舍数间,那也是个温暖的家。
可如果真的把王家村给强拆了,这些人失去了住房,那就成了所谓的流氓。
流者,无地之人也。氓者,无房之人也。
实际上连房子都没有了,那还怎么可能拥有田地?
若是把王家村给强拆了,这些农民们也只能把土地作价贱卖,便宜了当地的土豪劣绅。
然后凭着这点钱流离失所,由农民转眼就成了流氓,那可真是惨不堪言!
黄炳文这家伙虽然想做个清官,可却想做一个舒舒服服,不担风险的清官。
现在碰上了钱家这个硬骨头,很明显已经是有点怂了。
想要牺牲王家村百姓的利益,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李阳侃侃而谈道:“大人,若是真按照钱金山的说法,咱们把王家村给拆了,水利工程倒是简洁得很。”
“可大人想过没有,如此一来,上千流民就会涌入县城甚至周边的州县,一个个流离失所,形同乞丐一般。”
“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方圆千里之内都知道大人为了个面子工程,让这么多人居无定所,那名声可就臭到家了!”
“若是被上峰知道,不但是得不到嘉奖升迁,说不定会因此获罪,弄个丢官罢职都是轻的,若是因此死了人,那恐怕…”
就这几句话一说,黄炳文的脸都绿了!
李阳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但凡强拆工程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民怨沸腾。
只要搁在以前,黄炳文不顾官声,很有可能就把王家村给拆了,可现在就大不相同。
上千流民散布到何处,那可就是上千张嘴到处说黄炳文和钱金山的坏话!
想到这里,黄炳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贤侄,你这话心系百姓,实在是有菩萨心肠。”
“既然这样…那,还是按照原图纸施工吧,钱家迁坟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那个钱金山的弟弟钱金虎可不是个好惹的!”
李阳心知肚明,黄炳文这个人胆小怕事,虽然想为老百姓干点儿实事儿,可却不想担责任。
话又说回来,能从一个贪官转变到现在,这也算是当地百姓不幸中的万幸了。
便说道:“此事由我来处理,大人只需要在县衙里面坐镇,其他的事情尽管放权就是。”
黄炳文还真是从善如流,回去之后便下了公文,让铁如山和马六负责抓这件事。
然后还说如果有什么人手不够的情况,可以找当地的保安队帮忙,自己躲在县衙就不露面了。
黄炳文想不劳而获的得个清官名声,哪知道自己老婆和县丞刘庆喜在后衙早就开始了密谋!
“姐,我可听说了,姐夫不管这事儿了,说还要拆老钱家的坟,我看这事儿有利可图!”刘庆喜说道。
“哦,怎么个有利可图法?!快说来听听!”刘翠花天生爱财,兴奋得满脸红光。
“王家村良田甚多,只要是把房子拆了,让那些刁民变成流民,那田地可是一大笔收入!”刘庆喜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听说钱金山手底下最少也有几十号的家丁护院,咱们给他撑腰,让这帮人去王家村拆迁!”
“只要是把村子拆了,那些良田他一半,咱们一半,那可是有几百顷的好地啊!”
在这种农耕社会,土地才是实打实的生产资源,有钱人的一个衡量标准,就是看你有多少好地!
这两个家伙在后衙一阵商量,定好了一条毒计!那就是给钱金山充当保护伞!
一方面假传县衙中的假公告,让钱金山带着人去拆迁,得了田地双方平分,这个发财的美梦算是做上了!
刘庆喜说做就做,趁着晚上跑了一趟钱金山那里,听说是县丞亲自来拜会,钱金山也有点意外。
白天去过县衙,黄炳文这家伙居然站在老百姓一边,实在是让这位钱员外气得鼓鼓的。
到了晚上,县丞又偷偷前来拜会,这搞得什么名堂?
等把人让进来之后,刘庆喜半点弯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