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夏侯宿还是收回了目光,转身出了偏殿。
他握紧垂在身侧的手,眼底都是决然。
总是要抉择的。
而黎司晚这一觉,也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的在梦境中总是可以看到交错的光影。
熟悉的身影在逐渐走远。
黎司晚看不清面容,但直觉告诉她,不能放手。
她努力向前跑去,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人的身影,但最后却都是徒劳。
再次睁开眼,黎司晚额间已经渗出了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呆滞地躺在床上许久,才从那个梦中回过神来。
而此时,她的身侧,已经没有了夏侯宿的身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身子还没好,就要为了这些事情操劳。
她下意识摸了摸夏侯宿原本躺着的位置,眸光暗淡。
而刚刚梦境里的身影,她知道,就是他。
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黎司晚一声叹息,缓了缓这才起身下床。
刚打开殿门就看到了守在外面的护卫。
“少夫人,宿小侯爷让我侯在这里,稍后送您回府。”
“小侯爷呢?”
“少夫人,小侯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暂时留在宫中。”
黎司晚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又抬眸看了眼圣上寝殿的方向。
“我先去看看圣上。”
黎司晚进了皇上的寝殿,确定病情已经平稳,且有方元一直守着,这才放心。
随后跟着护卫一同出了宫门。
现下的时局,她的确不适合留在宫里。
宫变之后各方动荡,她身份特殊不说,还见证了所有的事情。
这样的存在,还是远离是非来得安全。
夏侯宿想保护她,黎司晚知道,她也想要离开皇宫,回到别院,正好还能帮他调制一些恢复元气的药。
马车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断在黎司晚眼前浮现。
谁又能想到,权利倾覆不过是眨眼间。
如今宋祁钰死了,大皇子和三皇子还没回来。
二皇子但凡聪明一些也懂得在这个时候要如何做。
天,要变了。
出了宫之后,黎司晚也没有直接回别院,而是先去了侯府吊唁乐悠,之后又去看了井月。
井月得知宋祁钰身死,之前的仇怨,才算烟消云散。
给她服了药之后,黎司晚便直接回别院进了药庐。
天色渐暗,黎司晚也没有顾及,调配药材一直没有停下。
直到深夜才觉得有些困倦,干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许是太过疲累,她甚至是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注意到。
夏侯宿刚进屋,就注意到了身侧的那抹小身影。
他脚步一顿,眸底神色复杂。
最终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到黎司晚的身边,动作轻柔将人抱在怀中。
“累了就回床上去好好休息,怎么趴在桌子上?”
他的声音很轻,黎司晚竟都没有醒过来,又俯身将黎司晚缓缓放在床上,贴心地盖好被子。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即使黎司晚什么都没说,他也能感受到。
晚晚也很累。
“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想了。”
黎司晚在无意识中抱住了他的手臂,又撒娇一般的蹭了蹭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彻底陷入沉睡。
小猫一般。
夏侯宿不由得勾起唇角,目光就这么凝视着黎司晚,好似要看到地老天荒。
接下来的几日里,黎司晚着手给夏侯宿调理身体,毕竟距离手术的时间不多了,需要将夏侯宿的身体调到最好的状态。
夏侯宿还是很忙,但闲暇之余,也一直都在黎司晚的身边待着。
是的,一直!
这样的境况,让黎司晚有了一种错觉。
夏侯宿似乎变得有些粘人了。
原本也没什么,但最近不管她做什么,夏侯宿总是就在不远处。
哪怕是看一些他不太能懂的医书,夏侯宿也会坐在一边,不论是喝茶还是看着自己出神。
就像现在,黎司晚刚要去药庐煎药,转头就看到自己刚装好的药包被夏侯宿拿在手中。
“要去药庐吗?走吧?”
夏侯宿眉头轻挑,语气淡然地对她说着,又率先迈开步子向药庐的方向走去。
黎司晚眨了眨眼,又垂眸看了下空空的手。
“夏侯宿,我总觉得你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夏侯宿语气温润,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耐心询问。
黎司晚快走两步跟上他的步伐。
“就感觉,你最近好像很闲?”
黎司晚没有直接挑破。
“你是觉得我天天在家,觉得我烦了?”
夏侯宿虽然嘴上这么问,脸上却带着淡笑,似乎心情不错的模样。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不等黎司晚说完,不远处的吴宇忽然急匆匆走来。
他俯身对夏侯宿行礼,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