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棠学东西很快,赶起驴车来有模有样的。
村子就在前方几百米的距离,从这里能隐约看到零星几家亮着灯。
拐进更窄的路时,许宛棠隐隐还有些担心,怕把车赶到沟里去。
幸好她的担心没有应验,有惊无险地了还亮着灯的人家门口。
刚要从驴车上跳下去,陆昀铮就将她拦住,“等一下。”
说着,陆昀铮单手脱掉自己的靴子,蹲下身子将靴子摆在许宛棠面前,“穿我的。”
许宛棠连连摆手,“不用,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昀铮打断,“我穿着袜子呢,就这么一段路伤不到。你的脚出血了。”
说完,又催促似的看了眼亮着灯的那户人家道,“快,一会儿人家睡下了。”
许宛棠这才将脚伸进陆昀铮的靴子里,陆昀铮的鞋很大,许宛棠都没蹬一下就顺利穿了进去,在她的脚上像两只大船。
“走吧。”陆昀铮这才道。
许宛棠率先敲了敲门,半晌后,从屋里出来一个长得很壮的小伙子,大概刚成年不久的模样。
他的头发有些乱,五官皱在了一起,迷迷糊糊地朝着门口喊,“谁啊?干嘛的?”
那小伙子隔着栅栏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在看到陆昀铮的军装时,小伙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大哥,你,你是军人啊!”小伙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昀铮的衣服,“这颜色是海军不?”
陆昀铮有些防备,虽说这里离人贩子的窝点有很长一段距离,几乎不会和人贩子的窝点有联系,但万一这个村里的村民有人贩子的同伙或是和那群人贩子交好,那他和许宛棠就是羊入虎口。
眼前的小伙子丝毫没察觉到陆昀铮的防备,他立马打开了院门,朝着屋里大喊,“爸!来了位人民子弟兵!也是海军!”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朝陆昀铮和许宛棠笑了一下,“我爸是海军,不过他退役好久了”
小伙子的话还没说完,另一间屋子的灯光亮起,不多时,从屋里走出个拄着拐杖的大爷。
大爷虽然脚有些跛,但看上去很精神,上衣利利索索地扎在裤腰里,眼里透着坚定。
大爷的视线落在陆昀铮的军装上,看到陆昀铮的伤口时,大爷严肃的神情中多了几分焦急,“愣着做什么?把人请进来!”
“哦哦!好,快请进。”小伙子一侧头,这才看到陆昀铮身上的伤口,“大哥你受伤了?!”
他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转圈,最终看向那位大爷,“爸,咋办啊?这大哥出了好多血!”
走到屋门口的大爷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习惯了儿子的傻缺模样,又重复了一遍,“把人请进来!”
许宛棠抬头去看陆昀铮,什么都没说,陆昀铮却读懂了她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
许宛棠知道,他是在说没什么问题,可以进去。
对于眼前的这户人家,许宛棠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所以想问问陆昀铮的想法,现在陆昀铮也说没什么问题,她便更放心了一些。
进屋之前,陆昀铮谨慎地对那个小伙子道,“兄弟,麻烦帮我把这辆马车藏起来。”
小伙子像是接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任务了一样,身体绷得笔直,利落地朝着陆昀铮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那小伙子外表看上去憨憨的,但动作很快,一看平时就没少干农活。
他动作迅速地将驴卸下来,把驴牵到了牛棚拴了起来。
随即又将后面的车推进了储藏粮食的仓库,整个驴车算是被完全藏了起来。
这下就算那些人贩子挣脱了束缚找了过来,也不会找到这户人家。
“怎么称呼?”陆昀铮问。
“叫我天明就行。”天明便挠着头,边憨憨地回答。
“天明老弟,你家里有电话吗?”
“有!在我爸那屋,我去跟他说一声!”
天明一溜烟地就跑进了他爸的那间屋子,过了几秒后,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
许宛棠和陆昀铮进屋之后,就见那位大爷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个大娘,那位大娘怜悯地看向受伤的陆昀铮和折腾得不成样子的许宛棠。
她的表情中既有困惑又带着心疼,“这俩孩子干啥去了?咋弄成这样?”
说完,拎起水壶,往脸盆里倒了些热水,又兑了些凉的,将毛巾浸在水里洗了洗,递到许宛棠面前,“快擦擦,这小脸儿上都是灰。”
许宛棠道了声谢,接过了毛巾。
“谢啥。”大娘怜惜地道。
大爷抬了下头,对陆昀铮道,“电话在那边。”
“谢谢您。”
大爷摆了摆手,似在催促陆昀铮快些去。
许宛棠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放着针线和一瓶白酒,想必是这位大爷给陆昀铮处理伤口要用到的。
陆昀铮打电话的时候没有防备那一家子,将前因后果都和电话那边的公安同志讲了个清楚,包括对方有几人、和他们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
听到陆昀铮的话,一家人均是一脸惊讶。
“咋可能呢?山里有人贩子?这些年我咋没听说过?”大娘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