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太阳落山,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许宛棠和韩文斌聊得还算愉快,说了不少生活中的趣事儿。
许宛棠这才意识到,作为东道主,她忘了给客人安排住处了。
“对了,你今天住哪儿啊?”许宛棠惊道。
经许宛棠这么一说,韩文斌也一拍脑袋,“我本来要去招待所住一晚的,结果只顾着找你了,把这茬忘了。”
听他这么说,许宛棠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那我们快去招待所问问吧。”
在夜色下,许宛棠的眼睛亮亮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看得韩文斌直傻乐,“行。”
幸好连岛的招待所没那么火爆,这个时间还有房间,韩文斌出示了相关证件,又交了钱,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韩文斌很有绅士风度地将许宛棠送到了家属院门口,自己这才再次往招待所走。
他的每一步都极轻,像是下一秒就要飘起来了一样。
许宛棠能答应他,让他追求他,他当然高兴。
下一秒,他因为太过兴奋没看路,猛地撞上了一个人的肩膀,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那人身上有很大的烟味儿,哪怕韩文斌也有抽烟的习惯,此刻也被熏了下。
“哥们儿,不好意思……”韩文斌的话还没说完,声音陡然停住。
“是你?”韩文斌拧着眉道。
随即,韩文斌有些沾沾自喜地笑笑,“前辈,你可没机会了,许同志已经答应给我一个追她的机会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已经成功了一半儿。”
陆昀铮沉着眸子没说话,他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韩文斌一番,“嗯。”
韩文斌有些诧异。
嗯一声就完了?
按照他的预设,眼前的男人不该嫉妒吗?不应该不甘吗?
陆昀铮拍了下韩文斌的肩膀,声音有些哑,“好好对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在韩文斌诧异的眼神中,陆昀铮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步子有些沉。
韩文斌看着陆昀铮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这样,他竟有点儿内疚了。
刚才那么嘚瑟是不是有点儿太欺负人了?
陆昀铮的步子迈得比许宛棠大,没多久就要追上许宛棠了。
但陆昀铮却不敢快步上前和她并肩而行,只敢在背后静静地看着她。
他很想问她,是不是很快就会答应韩文斌的追求?
如果他也想像韩文斌一样向她争取这个机会,她会不会答应?
陆昀铮苦涩地笑笑。
他不用问。
他知道答案。
他和韩文斌不一样,他伤害过许宛棠,尤其在许宛棠经历的上一世,可以说,许宛棠的悲惨结局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没脸去争取。
陆昀铮摸了摸口袋,已经空了,他烦躁地搓了搓手指,像今天下午那样,在背后看着许宛棠的背影,直到看到许宛棠安全地进了陈月家,陆昀铮才转身离开。
回到冷清的家里,陆昀铮走到电话旁,依次给朋友们打去电话,打听韩文斌的具体情况。
比如:为人、家境、家庭成员等等。
韩文斌的身份并没作假,外貌特征也都相符,他人还不错,厂子在他的带领下一直呈欣欣向荣之态,也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就是眼光有些高,只谈过一个对象,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
听到话筒传来的对韩文斌的正面评价,陆昀铮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开心的是,许宛棠找到了个听起来还算靠谱的人,不是坏人,人品也过关,可以让他放心。
难过的是,如果不出意外,他彻底没了站在许宛棠身边的机会了。
胃一缩一缩地泛起疼,但陆昀铮却像感觉不到一般,走到许宛棠之前住的卧室,用手细细地摩挲着许宛棠住过的床。
他的声音又哑又轻,在安静的房屋里格外明显,“这都是你应得的,陆昀铮,你活该。”
*
第二天。
许宛棠又和韩文斌在外面玩儿了一天,他们上午跟着一个靠谱的渔民出近海捕鱼,下午将“战利品”尽数带回了饭馆儿,打算和大家一起做个全海鲜宴。
正当大家一起忙活时,一位不速之客进了饭馆儿。
孙大伟穿着一身常服,正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郑娇看,那眼神像一个找到了母亲的孩子。
才短短几天不见,孙大伟显得有些沧桑,一向挺直的后背也有些弯。
他和王兰英没离成,王兰英坚决不肯离婚,没办法,他只能向上级申请强制离婚。
按照制度,双方中的一方有重大错误的,可以向上级直接申请离婚报告。
在等离婚报告的这段时间里,他越来越不爱回家,放任正坐月子的王兰英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
对此,他并不可怜王兰英。
那孩子又不是他的,王兰英如何都是王兰英应该受着的,孩子又不是他的,他心疼啥?
在这几天里,他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不同意和郑娇离婚,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些屁事儿。
他还没躲多久,却被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