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清拉拉他,不许他再说。不过他看向何老三的眼神也有点不屑。
何老三倒进肚里一杯酒,冷哼一声,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赵义麟咳嗽一声,正要说些缓和的话,于得水悠悠开口。
“济阳之役后,我们知道,攻是肯定打不过,守也肯定守不住,只会徒增伤亡罢了。”他嗓音有些嘶哑,跟他苍老的脸倒是很配。
“不过别人打上门来,一枪不放就跑,确实不妥,大帅想保存实力的,他一贯精明,这点却犯了糊涂。”
张正理冷笑,不管哥哥的眼色道:“精明?我们在这里都听说了韩大帅的事迹。”
“打篮球说给一人发一个才带劲。”
“中山先生逝世五周年发言,本来该说中山先生精神不死,结果漏了精神,秘书提醒精神两个字,他居然说中山先生没死,还精神着呢。”
他哈哈大笑,又摇头晃脑开始念诗:“远看泰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有朝一日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忽然天空一火燫,可能神仙要抽烟,如果不是要抽烟,为何又是一火燫?”
“大明湖明湖大......”
韦深差点笑出声来,韩福驹他自然听说过,但这些逸事倒真不知道,听得津津有味。
何老三一拍桌子,怒道:“都是胡扯,是那些报纸瞎编的,什么打篮球、发言,我咋不知道。”
“都是没影的事儿!”
大家一起看向于得水,他也点点头。
“至少那些诗不是编的吧。”张正理梗着脖子嚷。
“哼!”何老三不说话了。
赵义麟赶紧敬酒,又说了两個段子,气氛算是缓和下来。
于得水拉着何老三站起,回敬众人一杯,末了看着一桌子菜,缓缓道:“我兄弟颠沛流离一年有余,一路走来受尽白眼,今日承蒙诸位抬爱,如此盛情,我二人感激不尽。”
何老三也点头拱手。
于得水表情严肃,嘶哑的嗓音继续响起:“能认得诸位兄弟,是上辈子积了德。”
“但今日却不得不走了,骂我们两个没事,但大帅待我们恩重如山,即便有错,咱也听不得骂大帅的话。”
“大帅有恩,诸位有义,恩义如不能两全,心中守恩,舍命报义就是!”
“今日告辞。我们就在十六铺码头,若有差遣,随叫随到!”
所有人都怔住,韦深也对这人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么一个大头兵,能说出这番郑重的话,有些振聋发聩。
赵义麟赶紧上前拦住,张正理听完这些话,对于得水非常佩服,他有些羞愧地郑重道歉。
于得水得了道歉,才又勉强坐下,气氛略有些尴尬。
韦深眼珠转转,搜肠刮肚地想着前世关于韩福驹的资料,微笑开口。
“说到韩大帅,我却晓得些他的事迹,称得上粗中有细。”
“我听说,韩大帅主政东山时,大力整顿内政。推行教育,办理多所学校,另外他又确立考试制度,选拔基层优秀人才,还清剿土匪,严禁贩卖大烟等违禁品。”
何老三不住点头,眉头舒展开来,插嘴道:“确实如此,这都是大帅做的好事,咱知道却说不上来,李兄弟果然是有学问的。”
韦深注意到于得水也听得认真,继续说下去。
“韩主席也意识到华日将有一战,做了很多战备工作,比如扩充民团,对学生进行军训,修筑防空工事,视察要点防御等。”韦深根据想起的资料,又做了些随机发挥。
“日本人原本想让韩帅出来牵头五省自治运动,没想到最后被拒绝,只能武力解决。”
韦深越说越顺,韩大帅变成了韩帅,自己心里感觉也同这个历史人物亲近了不少。
张正理嘴巴张的老大,“这么说,报纸上说的都是骗人的?”
“不可尽信!但韩主席逃跑肯定不对,抗日不能保存实力。”韦深拍拍他的肩,“韩帅虽有缺点,也为东山做了一些好事,看别人看优点,看自己看缺点,这叫宽以待人严于律己。”
张正理点点头,觉得二哥真有学问,他站起来,走到何老三面前敬酒赔不是。
何老三一饮而尽,笑呵呵道:“咱也不是护短,韩大帅......哦,韩帅最后不战而走的确不对,但他老人家也不是一无是处。”
“何大哥说的是正理,跟你的名一样!”韦深笑道:“正理,你得再敬三杯。”
“好嘞!”
韦深注意到于得水干瘪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他提着一瓶酒走过去敬酒,同于得水连干三杯。
赵义麟非常高兴,他又同于何两人抡起岁数。
何老三34岁,于得水33岁。
韦深瞪大了眼,这何老三34岁可以理解,于得水这张老脸怕是奔5的,才33?
......
夜里12点,国姬饭店。
“二宝,我给你寻觅了两个行动队员。”
“区长,真的?”马二宝很高兴,他这个第二行动队代队长是个光杆司令,最近他也在发展编外人员。
“这两人什么背景?区长给我说说。”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