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楼三层走廊里仍然没开灯,但是不少房间门开着,灯光照在走廊上,倒也提供了微弱的照明。
远远看去,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看来板垣的卫兵在他办公室里,韦深心想。
通讯课长副课长办公室灯都亮着,通讯室关着门,中间要经过不少屋门敞开有灯光的房间。
他轻手轻脚地经过一个個参谋室和课长副课长办公室房间,居然非常顺利,房间里没人朝门外看。
韦深不停偷瞄办公室,几乎所有人都在气急败坏地打电话,韦深心知肚明,几乎都在不停询问各个单位轰炸及大火的损失情况,以及出动战机对轰炸机的拦截战果。
走到通讯课长办公室门口时,韦深瞥一眼就飞快经过,办公室里没人,走到副课长门口,门也开着,里面也没人。
前面的通讯室虽然关着门,但里面不断传来声音。
韦深大步经过,并不停留。
他走到门口牌子上写着“参谋总长办公室”的房间门口,听着门内隐隐传来的日语,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间。
办公室内亮如白昼,对面的窗户都拉着严丝合缝的窗帘。
办公室很大,足足有近百个平方,一个瘦小枯干的光头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左手握着电话,黝黑的脸上一撮小胡子。
他听到开门声,一双小眼睛正慢慢转向门口望来。
一眼扫过已看清室内情况,韦深大喜,一个警卫都没有,他立刻反手关门,同时拉下了木质吊线开关,房间里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这黑暗对韦深来说非常适应,他一路从黑暗的污水管中过来,又在不开灯的漆黑走廊里走到这里。
小胡子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韦深看到对方似乎呆愣了一秒,眼睛应该是完全无法适应突然从明亮转为黑暗的缘故,盯着自己的方向猛看,却没有做出什么异常反应——应该看不清自己只穿了短衣短裤。
“八嘎,为什么拉灯?”黑暗中,板垣右手捂住电话,皱眉问道。
日本陆军军官的威仪让他养成了慢慢转头的习惯,没有在关灯前看到进门的是谁,不过眼角的余光看到是个身材异常高大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没敲门就进来了?”
黑暗中对方似乎在沉默着接近,板垣忍不住怒斥道:“谁让你上来的?黑木人呢?”
黑木是驻守在司令部的51联队一个中队的中队长,负责对进入外人的检查,并会陪同上楼。
板垣只感到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反应过来情况不对!
对方仍在接近,随着距离接近和自己眼睛逐渐适应,他发现这人左手提着一支模样怪异的东西,像是把冲锋枪,右手正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小刀。
板垣扔掉听筒,大喊:“卫兵!”
一边转身去取放在办公桌侧柜上的配枪。
“嗖!”黑暗响起极速的破空声,一柄小刀“噗”一声插在了板垣的后颈,他“荷荷”两声摔倒在地。
韦深快步走过去,把冲锋枪放在办公桌上,只见板垣上身依靠在侧柜上,嘴唇在不停地哆嗦,却说不出一句话,但一双小眼睛圆睁,正怨恨地盯着自己,右手还试图抬起。
“嘭!”韦深一拳重重击打在板垣的眼睛上,只打得对方眼珠崩裂,全身哆嗦,然后双手抱住他的光头,用力一拧。
“咔吧”一声,脖子被轻松拧断了,板垣无力地软倒在地。
韦深从他脖颈后拔出小刀,又一刀插在对方右太阳穴上,才长出一口气,这下这个策划九一八事变和建立满洲国的甲级战犯死透了。
“你去地狱里建满洲国去吧!”韦深拔出小刀,脑浆流了出来。
他一把扯下对方的两个中将领章,塞进口袋,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间办公室同总司令官办公室相连,同其他房间相隔得有近二十米,虽然刚才板垣大喊一声,别人未必能听清。
果然走廊上仍然没有人,韦深抬脚朝最近的通讯室走去。
里面的人叽里呱啦说着日语,韦深转动门把手,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内同样灯火通明,拉着窗帘。
韦深看一眼就愣住,五十平的房间里居然有二三十个人,坐在房间一圈,每个人都带着耳机,非常专注地工作,面前都是一些黑乎乎的设备,看起来像是电台。
韦深进来,这些人头也不抬地继续自己工作,仿佛自己手里没有提着一把冲锋枪。
一个矮胖中年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短衣短裤、浑身散发着臭气的人,对方没有敲门就进入的事儿已经被他抛诸脑后了,他惊得一时说不出话,这人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通讯课长缓了两秒才用日语问道。
他目光下移,聚焦在那把正在被举平的汤姆逊1921上,瞳孔猛地一缩。
这句话韦深听懂了,他已经扫视完一圈,注意力移到发问者,对方领章是三根红杠三颗白星,这是个大佐,应该就是通讯课长了。
他身后一人身材颇高,得有一米七五左右,领章是二杠二星,是个中佐。
突然眼前这个大佐猛地往后退去,一把将身后的中佐朝韦深方向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