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淑在马车上给二人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整个过程有些复杂繁琐,两人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 他们只知道怪异录修复好就足够,除了贝沅还很在意沈婧淑的态度,乌浩勒只会没心没肺的朝她傻笑。 现已正午,一路赶回金安恐怕要等到晚上。孙幕让马车夫驾车到筹促监应司,明日一早再回皇宫。 监应司门口两只石狮坐镇,牌匾高挂,守门歨兵威严,大门厚重肃穆。 孙幕下马车时已有两人在台下等候。 一人身穿利落暗紫色衣衫,束高头发,面带黑金面罩。另一人身穿安官官袍,待在一侧。 七翎上前迎接孙幕下车,安官问候道:“孙大人远道而来光临监应司,是在下的荣幸。” 孙幕免去了客套话,直入主题道:“我此次前来有两件事,先替我调查两人,雲醉轩掌事和酿酒娘程金贞。” 安官频频点头,招待两人进了茶室便去查找文案。 孙幕问道:“宫里有什么动向。” “回大人,宫中几位大臣并未有什么动作,之前吩咐驻守在堂英以及烨腾的天翎卫,都已各派人混入了擒管所、监应司、秽乙宗和兵武库。” 七翎将近几日孙幕安排的大小事悉数完成,他特意留意宫内张韬逸和刘宏志的做过的所有事去过的所有地方,但并无所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筹备宴席,最近查的都更严格,他们才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继续派人盯着。对了,去漠南议婚的使者经过曲祜时,肆翎套到消息没有?” 孙幕问时有些急促,险些推翻面前的茶盏。他一脸期待的看向七翎,目光炯炯。 “肆翎以王少爷的身份接待了使者,他传信说……漠地应下了婚事,一切安排皆依陛下。” 七翎低头汇报,时不时观察孙幕的神情。 在听见两方顺利结缘的消息后,他的眸光瞬间暗淡下来。 孙幕长吸一口气,“最好别让我查到是谁偷拓了我的官印,若让我抓到了,就把他的皮剐了扔到漠南喂野狗。” 房内气氛低压,安官捧着文案进来时,孙幕一脸阴沉,虽然面上带笑,却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他杵在门口愣了一刻,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大……大人,雲醉轩两人的文案都在这里了。”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孙幕边翻阅,他就边在一旁解释。 首先是程金贞的身世,筹促本地人,一家五代都在雲醉轩当差,家中女眷都习酿酒制法,父辈不详。 “她们家除在雲醉轩工作之外,有没有朝廷中的人找过?” 纸上记录的都是程家女子,一个男人都没有提到,太过可疑。程金贞死的时候孙幕还看出她是个药偶,恐怕她也是个背后有人的主。 “呃……大人,监应司只负责管理和记录百姓的家族情况,见过哪位大人这种具体的事情肯定是没有详细记载的……” 孙幕瞪了他一眼,又问道:“她们家的男人都去哪了?” “这个……下官也只是听说啊,下官偶尔也去雲醉轩,那的姑娘都挺排斥这个程金贞,主要原因就是……” 安官忽然有所顾忌似的转动眼珠,捏着嗓子小声说道:“她们家的父辈……都不是人!是妖怪!” 孙幕突然一拍桌子,安官被吓得立马跪下。孙幕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少妖言惑众!妖怪可是从去年才开始现身,她们家的父辈怎么可能是妖怪!” 安官瑟瑟发抖,一脸委屈的解释道:“大人息怒啊!下官绝对没有诓骗大人的意思!前两年皇宫派人来筹促做调查时,程金贞与雲醉轩的姑娘发生口角撞破了头,而后她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当时所有人都看见了,她肯定不是人啊!” 这下孙幕被难住了,按理来说,一般药偶活不了多长时间,若是程金贞两年前就成为了药偶,不可能直至今日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想来也觉得恶心,药偶这个身份本是前朝的糟粕,最开始是一些心思歹毒热衷刑罚的佞臣研究出来的,用毒性微弱的草药养坏他们的身子,再派他们去潜伏于各种势力之中。 听闻药偶的五脏六腑都会病变,直至血液也变成黑色,他们便会对毒草药产生依赖感,彻底成为一个享受痛苦享受刺激折磨的傀儡。 这种东西早就被抵制,可私下研究药偶的人虽不多,但也还存在。 程金贞看起来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女子,她根本就不可能挺过两年,这之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孙幕想不通,关上她的文案又打开了掌事的那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