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艾婷的描述来看,她很小就离开了樟岛,从此也就等同孤儿了。
在这种病态的家族规则之下,她和父母没有什么感情也是有道理的。
这一顿饭气氛不是很好。虽然孟飞竭力岔开话题,聊一些让人愉快开心的事,艾婷也在尽力配合,但她终究情绪不是很高。
永恒不变的是,时光的流逝依然很极快,根本就没办法慢下来。不知不觉三个小时就在沉闷的气氛中消逝了。
空盘早就被服务员收走了。大多数时间是孟飞抱着一杯热茶,望着对面有些抑郁地靠在沙发上的艾婷。
若是喜欢一个人,无论客观情况如何,你都会越看越觉得漂亮,简直无法自拔。所以他就这么看了很久。
“好像很晚了,你还要回去?”
艾婷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本来是要回去的。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先去慕恩堂住一晚,明早和你一起去梧松码头。”
“那刚好,可以一起回去。”
买完单离开了大富广场,两人走在满是光秃秃的枝干的梧桐树下,寒风呼啸的大街上。
十点多钟,街上就空荡荡的了,行人稀稀落落。艾婷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孟飞没有想太多,一把抓住她正要插入口袋里去手,用温暖的手心裹住她有些冰凉的指尖。
虽然说有点凉,但感觉很好,她的手触感柔软,但柔软皮肤下的骨骼又很坚韧。
被他拉着艾婷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走了大概几十米,艾婷在大风里被吹乱的,乌黑的乱发靠到了他肩上。清淡的发香随着风飘然而来。
寒潮来袭,天寒地冻,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但这时候他一点都不怕冷。
“觉得我很不正常?”
艾婷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嘟哝着。
“在不谈论你家人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孟飞不知道该怎么接,决定寻找她美好的那一面。
“你不会就从来没见过你爸吧?”
“拜托,虽然我不能去樟岛。但是他可以出来见我的吧?我记忆中都见过三回了呢。”
“三回……”
孟飞无语了。
二十几年见三回,平均八九年一回。
这不和没见过一样吗?
“这没办法。按艾家的规矩,既没有肯入赘的男友又不接受联姻的话就不能和艾家人接触。也不被承认是艾家的后裔。
“老爸出来见我如果被家族发现,自身地位都会受影响。
“我能见到三次已经算不错了。
“何况我觉得一个人独立生活也很不错。
“我考入了刑事学院,我又进了刑调局,我还升到了副部级的高官……”
说到这个高官她明显犹豫了一下。
因为这个十二级高官到底是她努力获取的还是老黎强行塞给她的,她还没想明白。
“他们给我支付的学费生活费我已经连本带利全部还清了,我又不欠他们什么。
“我就这么生活下去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樟岛的事还是要牵扯到我?”
谁叫你出生在那儿……
这就是投胎的艺术了。但从道理上来说,你这个胎其实投得很凡尔赛啊。
孟飞有些无奈地想,但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放心,等我见到你爸,解决一切,然后很久很久都不用再牵扯你了。”
“我怎么感觉有人又在吹牛了?”
“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
孟飞悄悄从牵手改为搂腰,将她紧紧地搂在身边。天地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要是时光就停滞在此刻,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那就好了。
……
翌日,8020年12月27日,神诞日,上午九点。
除了充满了节日的轻松闲逸、不用上班的气氛,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孟飞来说,最麻烦的是女人的行李总是超乎想象地多。
有可能要在樟岛住上十天,而他只背了一个背包,里边有几件换洗衣服而已。
但艾婷的行李则是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大的那个足够装下一个人。
当然,所有的行李都由他来扛。虽然他私下里觉得,艾婷的力气并不比他小。不对,应该是肯定比他大。
好在一路都是打的直奔码头。
天气真是不错,天空湛蓝到就像擦净的玻璃。因为天是蓝色的海也是暗蓝色的。冬天有风,海水不安地动荡。
一艘并不太大的白色、如同豌豆荚一般造型的游艇已经停靠在泊位上,没多久就要出发了。
别看这船小,这一班船已经是最近十天内往樟岛唯一班船了。
每年差不多神诞日,青芒东海上总会风云际会地有一场“冬暴”。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冬暴是南下寒潮和北上暖流相遇交错形成的一股超级旋风,伴随着狂风和降雨。十天左右的冬爆期是无法通航的。
而这个时间,码头上一栋挂着“猞猁军工”牌子的小白楼里,孟飞正和艾婷坐在一起。
到了这里艾婷的手续非常简单,直接抽血验DNA。
孟飞则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