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新闻虽然没提到到艾婷,但是赞扬了异能局动用全力延迟了房屋的倒塌、给疏散创造了时间。
葡萄大厦所有住户被成功疏散,只有少数人员受伤,都在治疗中,没有生命危险,也无人死亡。
文中还明确说了此事与松都路的拆迁改造计划没有关联。
国家会妥善安置现有住户,业主的拆迁谈判照常进行,拆迁补偿标准也不会因为房屋倒塌而增加或减少。
只不过下面的评论都是一堆语焉不详的东西:
“呵呵。”
“你信吗?反正我是信了。”
“你品,你细品!”
“细思极恐。”
“你懂得!”
过于恶劣的评论要么被删掉了,要么不敢发,于是就剩下这么一堆不知所云也不知该如何处置的。
人们毫无道理的恶意揣度让他心中烦躁,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想透透气。
紫色的遮光窗帘的缝隙里,透出明亮温和的阳光,稍微缓和了他的心情。
他情不自禁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屋外如昨天一样晴朗,橙色的晨光正斜照在街对面大楼的玻璃上。
“那是些什么人?”
一眼瞥见楼下街道两旁密密麻麻坐了许多人,就好像叮在蛋糕上的蚂蚁,他低声嘟哝了一句。
“是反异能运动的人呀。”
被透入房间的阳光和孟飞的动静弄醒的艾婷,捂着眼睛回复了一句,然后扭了扭身体背对着窗口。
“昨天半夜他们就开始在那儿静坐。”
然后她把薄薄的被子拉过去罩着头,发出轻柔的呼吸声,又睡着了。
从异能被公开开始,反异能运动就随之诞生。世界各国都有,只不过严重程度不同。
在西洲,不但有反异能人士组成了党派,还获得不少议会的席位,甚至差点问鼎执政权。
中洲的反异能运动则成了恐怖组织的一部分,动不动搞自杀式袭击。
在青芒当然也有,但相对温和。他们没机会去竞选,也不敢自爆,大多数活动以静坐为主。
参加运动的人什么都有,高举的理由各自不同,诉求也是五花八门。
最温和的反异能人士认为异能的出现严重破坏了人类的机会平等。
有人天生就有异能,有人则一无所有,这个世界上因此不再有公平。
他们认为应该通过技术剥夺异能者的异能,或者通过法律剥夺异能者使用异能的权力,以恢复人人平等。
你当然可以反驳他们说世界本来就不平等。有人出生在富豪之家,有人一出生就是寒门子弟。
但他们立刻就能拿出更多理由坚持他们的逻辑。比如说财富和地位都是可以争取的。
尽管起点不同,但有人白手起家赚得巨额财富,也有人从社会底层爬上金字塔的顶端。
国家并没有给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提供成为异能者的途径。有的人天生就有,没有的人就永远没有。
这类辩论看上去很有逻辑,但其实都是毫无意义、浪费口舌的无底洞。
因为他们要的并不是真的公平。虚的玩意都是高举起来忽悠人的。
他们要的是异能这种好东西要么我有,要么大家都没。别人有而我没有这才是他们唯一不接受的。
更加激进的分子大多是阴谋论者。
他们认为大公司是异能家族们剥削凡人的机器,国家高层则是早已被世家控制的傀儡。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已经是普通人被异能者统治、控制、奴役的时代。
所以他们要反抗,要求国家限制异能者的权利,并对他们严格监控。
比如限制异能者不得担任国家公职,不得经商。不得参加包括考试在内的任何竞争性活动。
最为狂热的反异运分子则宣称:“异能者与人类不是同一物种,异能物种是对人类的最大威胁。”
他们要求世界各国共同禁止异能者生活在人类社会、禁止异能者与人类通婚,禁止异能者生育。
否则异能者的基因会与人类不断混合,最终人类这个物种必然被异能物种所吞噬,而彻底灭亡。
和各种思潮满天飞的西洲诸国不同,青芒不允许出版歪理邪说的出版物,也不允许媒体公开传播此类东西,所以反异运的影响并不太严重。
但“国家异能者暴力拆毁葡萄大厦”的新闻,将“异能”、“强拆”这些抓人眼球的热点给汇聚到了一起,提供了极好的素材,迅猛点燃了反异人士的热情。
他们连夜通过各种方式发起号召,然后热血沸腾地来到了异能局门口静坐。
孟飞真怀疑如果将这些人抓几个来扫描一下,脑子里能不能发现bug,修复一下是不是就能解决?
可惜人类的任何观念都无法被认定bug。即便有人正要自杀,他的系统也无法从那人脑中扫出bug。
他有点心烦意乱地将窗帘重新拉上,宁可让黑暗将房间吞没,也不想让那些傻笔破坏他的心情。
正当他打算上床再睡个回笼觉,老婆手机中那如同地狱之音的“嘟嘟、嘟嘟、嘟嘟”的闹铃声响了起来。
居然就八点,该起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