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红眼睛”药草的根茎异常显眼,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青绿色,其根茎粗壮而坚韧,深深扎入岩土之中。
从这青绿根茎的顶端,缓缓升起一根细长的茎干,茎干的顶端,绽放着一朵不同寻常的花朵,花瓣轻柔细腻,为艳红色。
而那藏于花心中的花蕊竟能发出淡淡的红光,于黑漆漆的溶洞中格外的显眼。
望着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药草,时雨一时间也忘记了身后还站着个鬼的恐惧。
他摊开手,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株药草,便感受到一股微妙的温热自花蕊处散发开来,温暖而不灼人,如同春日午后的一缕阳光。
“很神奇吧,孩子?”
“我给此药取名为暖灯笼。”
“这药就是能根治雪村骨痛之症的良药!”
说到这,女人凑近了些许,继续道:“不过,这药草格外精贵,遇雪则化水。”
“可这雪山之上,除却这溶洞之内,便是常年飞雪,甚至风大的时候,都会有雪飘入溶洞之内。”
“我自打上山发现这药草后,便在等你们过来。”
“因为,我一旦离开的话,外头的风雪吹拂而入,渐渐的就会将这里的暖灯笼全部毁掉……”
听到这,时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开口问道:“张姐姐,你知道你上山多久了吗?”
张春暖顿了顿道:“记不清了,不过大抵也就一两个月吧?”
果然!
张姐姐已经忘记了自己死去的事情!
而她之所以化为了鬼祟还停留在这,就是为了护着这些“暖灯笼”不被风雪所毁!
这一守便是二十余年啊!
想到这,时雨直觉得鼻头发酸,即使他清楚眼前之人是鬼,也再生不出半点恐惧之意:“张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守着的草药稳妥带下去,将村民们治好!”
张春暖嘴角微掀,笑道:“好孩子,可你这一身东西,恐怕没法稳妥的将暖灯笼带下去。”
“光是一粒冰晶,就能让一株草在瞬息间化水……”
“我可以把棉袍脱了,裹在竹篓上,这样也许……”时雨的话没说完,就是被张春暖打断。
“不行的,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雪山?”
“你这一件单衣下去,怕是走到半道就冻僵了。”
“另外,你这棉衣裹着,也坚持不了太久,就会让其被打湿……”
“雪水渗透进去,也一样会让暖灯笼毁掉。”
听到这话,时雨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临时想到的法子,这位张姐姐一定都想到过,甚至都尝试过也说不定。
可若是他现在下山,再叫人上来,万一有人听了山上有鬼的事情不敢上来呢?
或者说,他这一下一上,耽误的工夫之下,张姐姐的魂魄消散了,以至于风雪侵入溶洞,毁了暖灯笼,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于洞窟中响起。
“怎么?做事情之前,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便打算逞英雄?”
“顾先生!”时雨猛地起身,看向了不远处的顾宁安,不禁道:“您怎么那么快也跟上来了?”
“你起床的动静太大了……”应了一句,顾宁安来到张春暖的面前,拱手道:“在下顾宁安,见过张姑娘。”
瞧着眼前的俊先生如此客气,张春暖一时有些不解,但还是欠身回礼道:“顾先生,您也是来采药的吗?”
顾宁安颔首道:“是,这小辈独自一人上了山来,我总是不放心的。”
说到这,顾宁安冲着不远处低垂着脑袋的时雨招了招手:“来,用这溶洞里的岩土将竹篓内壁封上一层。”
“来了!”应了一声,时雨赶忙走了过来,用随身带着的竹竿将地上的岩土撬起后,便是再用手糊到竹篓的内里。
而顾宁安则是站到一边,朝地上摆了一碟牛皮纸后,继续道:“糊完了岩土后,再用牛皮纸封一层,将暖灯笼放进去,最后再用岩土封一层,盖上一层牛皮纸,便可保药草无虞。”
时雨应声道:“好!”
一旁,张春暖欣喜道:“好主意啊!暖灯笼本就生于岩土,若是再加上牛皮纸,下山的时候慢些别摔着了,还真能确保草药无虞!”
讲到这,张春暖便是要上前帮着时雨一道糊泥。
结果她还没走出几步,便被顾宁安拦了下来:“张姑娘,就让那孩子自己来吧。”
“他这偷偷跑出来,就是为了采摘草药的……”
“嗯,张姐姐,我自己来就是。”时雨抬起头来,看向顾宁安道:“先生,我下次不敢了。”
顾宁安笑道:“你没错,但日后做事切记三思而后行。”
时雨铲下一块岩土,点点头:“谨记先生教诲。”
望着这一幕,张春暖不由得有些好奇,但见人家在教育晚辈,她也就收起了上去帮忙的心思。
毕竟,在她看来,像时雨这么大点的孩子,独自一人跑上雪山来采药,确实是鲁莽了些。
虽然初心是好的,但终究是没考虑到家人的感受。
想到这,张春暖不禁摇了摇头,心道:我当时不也是如此,即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