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村子,不要乱跑。”卫渊叮嘱少女。
“那你呢?”
“我到山上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少女气鼓鼓地道:“你就嫌我是个累赘!”
卫渊也不说话,来了个默认。但是少女倔强性格发作,说什么也不肯走。卫渊无奈,解下了挂在腰后的绳索,走向少女。
“你要干什么?!”少女惊呼到一半,又自己捂住了嘴。
卫渊毫不迟疑地动手,将她胸前累赘牢牢束缚绑紧,道:“这样就可以了。我们得跑快点,得在早饭前赶回去。”
两个人沿着山路向后山奔去,这一回果然顺利了很多。沿途有不少猎人大叔设置的陷阱,好在都有醒目标记,两人不至于踩中。
“你去后山干什么?”少女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那里高,我看看周围的地形。”
“我们不是看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好看的?”
卫渊知道自己是看了十几年,对村落周围应该相当熟悉。但他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放心,一定要自己亲自看一看才行。以往每次大战之前,自己都要亲自勘察一遍地形的。
大战?卫渊觉得那应该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一部分,虽然村子里从来都没有战争。
一路上卫渊不理会少女的挣扎抗议,既然跟来了那就得走到底。少女耍赖不走的话卫渊干脆就提着她走。提了一会觉得不方便,干脆直接扛在肩上,这下总算可以大步飞奔了。
少女大怒,不停地扭动挣扎,卫渊顿时不耐烦,一巴掌重重打在她屁股上,立刻让她安静下来。
现在卫渊心无旁骛,就是想看地形。他觉得自己心思莫名其妙的单纯,是个单纯的农家孩子,和自己三岁前一样。
没有了少女拖累,卫渊动作就快了许多,一路奔上后山的山顶。
山顶是一片岩石,相对平坦,这里能看到另一侧的山峰,两峰之间相距不过数十丈,近得如同一个飞跃就能跳过去。
然而卫渊脚前就是一道悬崖,他探头向下望了望,深不见底,崖底是弥漫的雾气,看不见底下有什么。
太阳已经完全升上天空,它很大,色呈暗红,给整个世界涂抹上如同残阳夕照的色彩。群山的山峰都被染红,但是山间那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就黑漆漆地看不清有什么。
站在山顶这里可以清楚看到村子。小村不大,建在半山坡上,另一侧是平原,开辟了一些田地。再远的地方生着森林,林中升起重重迷雾,看不到更远处。
卫渊估计了一下距离,站在高处,天气也好,但也只能望出百里,百里之外全都是迷雾,无法知道后面有什么。
此时小村中炊烟四起。
“该回去了,错过了早饭要被骂的。”少女道。
“好。”卫渊正要下山,忽然看着头顶天空中浮现了一座巨大的门!
那道门通体是黑色的,上方有神秘的符号,大到接地连天。此时大门紧闭,看不清后面有什么。
卫渊大吃一惊,指着大门问:“那里天上有一道门,你看到没有?”
少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后说:“法师说过,那是通往净土灵山的门。只要虔心礼佛,谁都能看得见。只是今天这门怎么变了颜色,而且还关上了。”
“平时是什么样的?”卫渊问。
少女有些奇怪地说:“你难道以前看不到吗?难怪法师总说村里有人不够虔诚,听不进佛法,原来说的就是你呀!”
不过少女并没有揭穿卫渊的想法,说:“那门过去是金色的,都是开着的,里面是七色琉璃光。记住了,别到时候法师问起来说走了嘴。”
“法师最是慈悲,不会责罚我的。”卫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
“可是村长会的。他打人可疼了。”
两个人下山回到村里,各自回家。卫渊进家门的时候,义父已经吃完了,在桌上留了早饭。早饭是稀饭、半个馒头和一根咸菜。这算是丰盛的了,义父可能只喝了一碗稀粥。
义父说:“快点吃,吃完了还要去田里干活。”
卫渊三下五除二打扫干净食物,但说实话,他觉得连肚子的一成都没有填饱。少有的饥饿感充斥了身体,让他下意识地望向厨房梁上挂着的一条腊肉。
义父狠狠敲了下卫渊的脑袋,说:“你想什么呢?那是要供奉给佛的肉,那你也敢想?”
卫渊这才想起,以往村里大部分好吃的,比如腊肉鸡蛋什么的,都会供奉到庙里,以求佛保佑,供奉得越多就是越是虔诚。所有的供品都是有进无出,似乎佛真的会吃。
直到长大之后,有一天少女悄悄地和卫渊说,她看到法师在吃供品。
但这事无凭无据,法师一向待大家都很好,于是那时候浑浑噩噩的卫渊很快就忘记了。
刚吃好早饭,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一名大婶扯着带着哭腔的嗓音叫道:“净土的门怎么关了?究竟是哪个天杀的造了孽?!”
义父听了,跑到窗前一看,立刻变了脸色。
村里的人越聚越多,都向天上望去。那扇大门、那抹琉璃光就是所有人礼佛的动力,也是所有人的希望。本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