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朗带着一马车的礼品浩浩荡荡停在司徒府的时候,引来了众人的围观。“听说当朝太子亲自前来,说是给首辅赔罪呢。”
“没想到一人之下的太子竟然有如此胸襟,这也是我大夏之福啊。”
“上能治国,下能礼贤,这才是一国太子该有的风范。”
在众人小声议论中,夏月朗缓缓从鎏金顶的马车上走下,理了理自己素色的织锦缎袍,装作文雅的模样,迈着四方步,恭恭敬敬将自己的拜帖递上。
侯府很快开了正门,司徒楠带着司徒信和司徒义从院子里走出来,看着依旧在门口盈盈而立的夏月朗,上前就准备行礼。
夏月朗快走了一步,顺着将司徒楠牵起的手,顺势施礼道:“本宫现在不是太子,是首辅的学生,首辅在上,先受学生一拜。”
司徒楠连忙将他搀扶起:“使不得,太子便是太子,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先请府内叙话。”
夏月朗在人前已经做足了面子,拉着司徒楠的手便向里走去,一开始开口说话的几人,看着他的眼色,又在人群中对他称赞了一番,才各自散去。
正堂内,夏月朗坐在上首,有丫头上了茶后,司徒楠才开口询问:“不知太子突然造访,可有何要事?”
夏月朗浅浅尝了一口手边的茶,茶水有些生涩,入口的味道也淡了一些,与他平日喝的差别太多,吐出舌尖碎渣般的茶叶,随手将茶盏放在桌案,才笑着说:“前些时日,本宫言语无状,冲撞了首辅,所以今日特地前来,一来,是跟首辅大人好好致歉,二来,也是为着我慕容家之事。”
司徒楠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笑着:“太子客气,有不同的观点,本就是各自阐述而已,并没有所谓的冲撞一说,太子为君,司徒楠为臣,即便是意见相左,也只是因着政事,并不掺杂私人恩怨。”
夏月朗见司徒楠如此说,便只他只是客气,于是将自己放得更低,虽然司徒家绝对不会拥护他,但在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至少不能给自己树立一个政敌:“首辅大义,本宫深感五内,但错便是错,不管如何,我作为首辅的学生,都不该与首辅那般争辩,本宫今日前来,并非只是作势,是真心觉得自己心中有愧,二则,护国寺之事,可能牵扯到了舅父,本宫虽不知真相,但想来刑部查出来的,必不会有假,若真是舅父伤了长姐,虽然有些没脸,可本宫还是少不得要过来求首辅原谅。”
司徒楠的神色一点点严肃了起来,这个夏月朗的形式做派绝不会做出这般行为,他不知他今日到底是为何,但人既然已经到了府上,该说的话也全部都说到位,他倒是不好苛责:“太子多虑了,慕容景是慕容景,太子是太子,这个臣还是分得清的,慕容景的事情,刑部已经查明,陛下也已经有了判罚,臣不敢再多说什么,星微是臣的至亲,可首先是大夏的长公主,所以,臣更不敢多言,只要长公主平安无事便好。”
夏月朗言辞恳切:“首辅的心思本宫明白,至亲之人,一心所系,好在长姐吉人自有天相,遇事都可逢凶化吉,日后定然福气延绵。”
司徒楠只是呵呵笑着:“那就借太子吉言,太子请用茶,臣家中并无上等茶叶,这些是家中女眷自己炒制出来的,太子可细细尝尝,怕是怠慢了太子。”
夏月朗不动声色再次端起茶盏,淡淡笑着:“首辅哪里话?茶叶并不分贵重与否,只要味道上佳,便是好茶。”
在司徒楠家中呆了一个时辰不足,夏月朗便告辞离开。
马车哒哒地从城南到城西,在一个珍宝阁前停了下来,夏月朗走进去,随意买了一些朱钗,马车从城西走到了城东,在一家糕点铺里,买了一些糕点。
坐在糕点铺对面的酒店包房内,他见到了明显苍老了一些的慕容文康。
“外祖父,前日我见到了母妃,当时若不是我与雨薇前去,怕是母妃就要被活活饿死,母妃说,现在这样,不如放手一搏,还请外祖父出山,助我成事。”
司徒文康深深叹口气:“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我现在也老了,我现在只希望我完全身退最后能保下你舅父和你母妃性命,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
夏月朗脸色急切:“外祖父,你不可这般没有斗志,若只是你说的这些倒还好,可你真当你这么做能保下他们吗?”
夏月朗的声音充满了哀痛,将当日他与夏雨薇如何与侍卫纠缠才进入到了凤仪宫,皇贵妃又是如何凄惨,认真跟慕容文康讲述了一遍:“外祖父,母妃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近日以来,不管是因为慕容家还是我当真没夏凌云优秀,父皇对他青眼有加是真,对我失了宠爱之心也是真,若有朝一日父皇真起了废太子的心思,外祖父以为,没有了任何依仗,舅父会如何,母妃又会如何?”
慕容文康花白的胡须颤动了几下,他看着眼前的夏月朗,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你的意思呢?”
夏月朗见他有多动容,才慢条斯理地说:“我深以为母妃有大谋略,母妃说,外祖父虽然人已辞官,但根基尚在,武将以命打江山,文臣以言定江山,无论如何,外祖父务必要让他们联合起来,不能让父皇动了废太子,废皇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