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东南地界途中,卫渊看了百姓所送之物。
万民伞、百衲衣。
这是百姓对于一名地方官最高的赞扬。
自大周建国以来,卫渊也是第一位收获此荣誉的武将,意义非凡。
陈大牛等人因此还陆续笑道:
“大哥,有了这两件东西,回到京城,在官家面前,咱也可以说在东南时做出点成就的了。”
“没想到,咱们身为武将,也能获此殊荣。”
“这恰恰证明,大哥在东南所做一切,是有功绩的,是可以看到的。”
“...”
唯独卫渊望着这两件物甚陷入沉思。
一个武将,得到这样的荣耀,真的妥当吗?
亦或者,需要吗?
官家知道了会怎么想?
又该作何解释?
一向沉稳儒雅的萧逾明似乎看穿了卫渊的心事,问道:
“将军可是因那两件物甚而生了忧患?”
卫渊叹道:“从没有武将获此殊荣,我得到了,不见得是一个好事。”
萧逾明语重心长道:“其实将军倒也不必忧虑,一来您在那些朝中大臣眼里,是儒将。”
“二来,将军为百姓的确做了实事,也算用心正大,何须在意他人言论?至于官家态度...”
“百姓能对将军您感恩戴德,又何尝不会对下旨开启海运的陛下感恩戴德?”
闻言,卫渊豁然开朗,萧逾明所言不错。
只要真是为了百姓做了些实事,也不算受之有愧。
“你觉得,这是不是蔡襄的意思?”卫渊问道。
萧逾明一愣,想了些许,点头道:“不是没这個可能。”
万民伞、百衲衣...
如果这背后,有蔡襄的推动,那一切就都能说清楚了。
“虽然在东南共事一场,可我与他终究是文武殊途,他这般示好,待有朝一日做了京官,难道就不怕官家猜疑,文臣针对?”
卫渊又问。
萧逾明直言道:“大姐所在的盛家,不也巴结您?也不见得影响了仕途。”
“您身在局中难免不知,其实您并非只是一位勋贵,更是天子近臣,未来辅臣。”
“那蔡襄没有理由不巴结您。”
卫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自代州去京城时,他近乎位极人臣,受到世人赞誉,被称当世名将,可谓一时无二。
不知此番二次入京,所面临的局势,又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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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英国公张家。
卫恕意、卫如意二人,正在此处,与张夫人商议卫渊的婚事。
她们二人陆续道:
“陛下有旨,命小弟凯旋,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女儿觉得,也是时候该准备小弟与桂芬的婚事了。”
“我与姐姐来叨扰您,主要是想问问您的意思,这婚礼所需之物都该准备哪些?”
当说到这里时。
张桂芬正巧来到此间,身后跟着一名婢女,那婢女手上端着三杯茶。
她先是俏脸一红,从婢女的茶盘上将茶水依次递给自家娘亲与卫恕意姐妹。
张夫人瞅了她一眼,道:“没见我与你两位姐姐在商议你的婚事?你个小丫头,也好意思听这事?”
张桂芬低头垂眉不语,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卫恕意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笑道:“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母亲可别再说桂芬妹妹了。”
自从做了英国公夫妇的义女后,与他们二老的关系也愈发融洽。
而且,二老也是真心拿她当女儿来看待。
所以,她与张夫人或是英国公聊天时,也一向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并不会藏着掖着。
按照张夫人的话来讲,这才像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还是大姐对我好。”
张桂芬站在卫恕意身边,牢牢地握着她的手,一幅姐妹情深的画面油然而生。
见状,张夫人摇头道:“你不来时,她何时敢这般造次?你就是太宠她了,若是待她嫁给渊哥儿,只怕免不了要被渊哥儿说教。”
听到此言,张桂芬顿时闷闷不乐。
卫恕意莞尔一笑,“我小弟不敢,请母亲放心,小弟若是待桂芬妹妹不好,我这个当姐姐的,绝不会袖手旁观,定会教训他。”
张桂芬原本是有些怕卫渊的,在他面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桂芬,瞬间就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只愿能够贴贴‘自家主人’,便是已感到开心与满足。
如今听到卫恕意的话,倒是让她生出几分胆量。
好似...卫家哥哥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张夫人笑道:“别人我不知,但渊哥儿我是知道的,他一直都将桂芬当个妹妹看,又怎会欺负她,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顿了顿,她直言道:“关于他们两个的婚事,你们就别操心了。”
闻言,卫恕意微微皱眉道:“怎好都让母亲您来操持,倒不如让我们这些晚辈的来为您分忧,您啊,只需今后享着小弟与桂芬妹妹的孝顺就行。”
张夫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