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戍卫边疆与著书立传之外,在卫渊眼里,真正算得上大事的,的确只有那三件事。
可无论是建造沿海长城、成立水军亦或延边军改,都是足以影响子孙后代的事情。
而这三件事,以如今来看,进行的都很顺利。
郭颢虽然有私欲、野心,但也不敢将卫渊的重点部署全盘推翻,他正站在卫渊身后,抱拳应声道:
“张睿兄弟如今已是水军参将,这会儿正在泉州训练水师。”
“侯爷说要去泉州巡视水师,我便未让张睿兄弟前来福州,而是在泉州一带等着您。”
卫渊道:“泉州是要去的,不过不急,咱们先去这沿海一带的州县走一走看一看。”
郭颢一愣,福州都看过了,其余州县还有看的必要吗?
其实,尽管他身为水军统领,但对于当年卫渊极力要做构建海防、成立水师这两件事,仍是多有不解。
只觉着他是为了要壮大自身势力。
但如今看来,又不仅仅是如此,索性,趁着这个机会,便开口询问道:
“自开海运以来,小弟对于海外诸国之军力略有了解,说实话,他们的实力,远远不如辽夏。”
“一直以来,他们也不敢主动招惹我大周,您大费周章的建筑海防,是为了什么?”
闻言,卫渊负手而立,看着身前波涛汹涌的大海,正色道:
“很久以前,那些北方的人,连打铁都不会,如今,他们的甲胄,已经不弱于我大周了。”
郭颢若有所思,“即使他们终有一日,会如辽夏那般,可也不是现在。”
卫渊笑了笑,“总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留给后人吧?”
只要站在那个位置上,总要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嘉佑七年,八月初旬。
此时,卫渊刚抵达泉州,京城方向,就将壮哥儿与木姐儿抓周的过程写下。
张桂芬用了一种颇为俏皮的方式在告诉他,说壮哥儿抓周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却什么都想要,先是抓了本佛经...
卫渊不太信什么抓周,毕竟,小孩子将来如何,还是要看父母的精心教导。
只不过,抓周这事,仍是让他浮想联翩。
也在这一日,卫渊要来泉州大营的事情,很快就在水军将士之间传开。
一大早,他们就站在大营门前,排成数排,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卫渊。
按理说,郭颢在泉州经营了一年半载,这水军将士们,早已将他视为统帅,至于卫渊,早被遗忘了才对。
但由于卫渊让大量的卫氏族人进入水军,在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卫渊在水军将士中的影响力,不降反升。
如今,那些将士们,都尊称卫渊为‘战神’。
水军大营外,呼延忠、张睿等一众将领,都在耐心等待着卫渊的到来。
没过多久,远远地,众人就瞧见几辆马车缓缓驶来。
见状,呼延忠面色一喜,“是卫侯来了。”
水军的将士们自然也知道卫渊被革职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重要。
只见呼延忠快步上前,站在马车队伍前方,深深作揖道:
“末将呼延忠,拜见卫侯!”
说罢,竟是又单膝下跪。
呼延忠是個懂得感恩的人,若非卫渊,他便没有今日之前程,可以说,卫渊对他有再造之恩。
陈大牛迅速将呼延忠作揖下跪的消息告知卫渊。
今日来巡查大营,后者并未带着谢玉英。
他亲自掀开车帘,快步走到呼延忠跟前,看着身前这位虬髯大汉,他感慨良多。
从做事上来看,呼延忠比郭颢都要显得对自己忠心。
但说到底,呼延忠效忠的对象,不是他卫渊,而是皇室,是赵祯,是皇帝。
“呼延将军,一别近两年,我听人说,你在泉州做得不错。”
卫渊亲自将呼延忠搀扶起来。
然而下一刻,后者却再次作揖道:“侯爷,您受委屈了!”
受委屈?
卫渊一愣。
旋即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被革职一事。
这算是委屈吗?姑且算是吧。
卫渊笑道:“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本侯知道,训练泉州水师的任务,一直都是扛在你的肩上。”
“自本侯走了以后,你们与残余倭寇势力打了几场全胜水战的事情,本侯也知道。”
“呼延将军,朝廷会记着你的功绩,莫要心急,做好分内之事。”
之所以要对呼延忠说出这番话,是因为据张睿传来的消息说。
如今水军的某些将领,比如出身福州、浙江一带的将士,其实都觉得,水军能有今日,与郭颢关系不大。
而且,打了几场漂亮的海战,官家下旨褒奖的,也只是郭颢,与呼延忠并无什么关联。
这就是封建专制下一把手与二把手的区别。
卫渊说出这些,其实就是想告诉呼延忠,他知道,就代表朝廷知道。
“侯爷...”呼延忠抱拳道:“末将是个粗人,矫情的话不多说,请侯爷放心,末将只要在东南水师一日,那些倭寇,就绝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