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柳传海手指的地方看了眼,王海顿时心头一紧。 他指的地方,可不是王五三人中毒的地方? 心里念头转了一圈,他又踢了踢身边的小六: “六子你去老街外边押几个成帮的人过来,让他们把那几块青石板掀了,再往下挖。” “对了,记得找两把铁锹锄头,挖起来快些。” 刚还一脸担惊受怕的小六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海踢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让他去把那块地给挖了呢。 “我现在就把人押来。” 留下一句话以后小六就朝着街头飞奔而去,那速度,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听到动静的李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认同地点了点头。 王海这人够稳重,不错。 自家兄弟多精贵? 成帮那些人渣该用就用,反正死了也不心疼。 心里认可了一下以后李唐又盯向了柳传海手指的地方。 然后他就发现柳传海所指那块青石板上,有个一厘米多点的小孔。 “传海叔,那金蚕蛊是不是从那小孔里边爬出来的?” “还有,蛊虫既然已经爬出来害人了,再把那地方撅了有用么?” 柳传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金蚕蛊大概就是从那里边爬出来了,至于我撅了这地方,是想看看那人是在养蛊,还是养邪。” 这就涉及到李唐的知识盲区了,所以他又开问道: “蛊跟邪有什么区别么?不都是养蛊么?” “当然有区别。”柳传海说得理所当然,“蛊是蛊,是南疆那边正统的修炼方法。” “你别听别人说炼蛊邪门就跟他们一样人云亦云,不是这样的。” “比如金蚕蛊,正统的金蚕蛊虽然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无物不噬,力大无穷,身有剧毒,但南疆那边最开始养它,是让它干活的。” “养金蚕喜净,所以养金蚕蛊的人家家里,一般一尘不染,你进了屋子以后只要踢一下门槛,金蚕蛊就会把你脚底粘的黄泥灰尘打扫的干干净净。” “另外金蚕蛊其实很聪明,农人春播秋收,忙不过来的时候只要插秧给金蚕蛊看,它就会记下,然后帮你种田。” “秋天收割也是一样的道理。” “还有,你以为金蚕蛊为什么力大无穷,无物不噬?” “无物不噬这能力,是不是守护田亩的最好能力?” “但凡有野草害虫想要侵害庄稼,派出金蚕蛊溜一圈就没了...” ...... 听着柳传海絮絮叨叨地说着金蚕蛊,还有其他蛊虫的好处,李唐只能说真是大开眼见。 在他眼里蛊虫就是一种害人的东西。 但在柳传海嘴里,蛊虫最开始的时候是苗疆人用来治病救人,守卫家园,让生活更加美好的宠物。 只能说万法皆妙,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想到这里,李唐又打断了柳传海絮絮叨叨,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传海叔,那养邪呢?是怎么回事?” “是邪修为了增加蛊虫毒性、战力,把它们往邪门养?” 柳传海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要是不出意外,这十字路口养的蛊,就是邪蛊。” 说着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见小六压着几个人拿着铁锹锄头过来,就上前几步站到了那个洞口边上,指挥着几人开始向下挖。 一边挖,一边开给李唐现场教学。 “正常来说,养金蚕蛊的时候都会把它放在香炉里边,埋在繁华的十字路口。” “这是因为那十字路口人多,可以让金蚕蛊在成型期间得到更多人气滋养,让它更通人性,更具灵性。” “可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老街,小巷。” “人是多,岛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可来这地方的人是怎么样的?” “帮众多贪婪无度,嫖客多淫靡、情欲,妓女多绝望、心死,小巷里的孩子亦是如此。” 说着他又看向了那显露出一角的黄铜色香炉。 闻着自香炉出现后散发出的恶人气味,他笃定道,“在这种地方养的蛊虫,就是邪蛊。” 说完他又抢过了锄头,三两下掘开香炉边上的泥土,踢开盖子,对着香炉里黑漆漆的东西来了一锄头以后黑着脸念道: “葵水胞宫紫河车,颠茄罂粟天仙子,蓖麻乌头曼陀罗,...” “哼,这是要养人邪蛊。” 听着柳传海说出一个个名字,李唐有些不明所以。 他这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许是看到了李唐的不解,柳传海深吸一口气以后就解释道: “胞宫就是妇人孕养胎儿的地方,紫河车是婴儿胎盘,葵水是妇人月经。” “你说要是蛊虫破开紫河车,爬出胞宫,像不像是婴儿出生?” “再加上那些剧毒之药,可不是在养人邪蛊?” 说完他又补充上了一句。 “人邪蛊是金蚕蛊的一种变种。” “正常养蛊只是会让毒物相互厮杀,择其强,辅之以大药而养之。” “只有邪修养邪蛊才会用到这些东西。” “看来不是有邪修摸进岛城了,就是之前清扫邪修没清扫干净,留下了一些杂碎。” 李唐刚想点头,可还不等他点一下脑袋,心底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大恐怖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 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就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着危险传来的地方开了一枪。 “砰~” “锵~” 枪响声跟金铁交织的声音同时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一种跟蛇鸣类似的嘶鸣声。 低头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李唐心底又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