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此次来参加婚礼的江湖中人却是心中一凛。
因为天山派未曾对外宣扬风老人新收徒弟一事,所以这一小部分前来观礼的江湖人士并不知道季景星是风老人的徒弟,他们不禁认为,季景星之所以如此目中无人,完全是仰仗叶柔然的势力。
否则,一个区区王爷,怎会有胆量去抓捕铸剑山庄的少庄主呢?难道仅仅因为铸剑山庄的少庄主率先挑衅,或者铸剑山庄本身存在过错吗?
叶柔然在这个世界已生活许久,与江湖的接触也颇为频繁,对于这些江湖人士的心思,她自然心知肚明,但却感到十分无奈。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由于江湖中人自恃武艺高强,行事往往无所顾忌;另一方面则在于雍朝朝廷内部缺乏能够与江湖门派抗衡的高手。没有真正的强者撑腰,自然也就难以在江湖事务中拥有话语权。
再来,先帝还算励精图治,国内海河晏清,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之象。然而,当今皇上却并非如此。由于担心武将手握重兵会对皇位构成威胁,他采取了一系列严厉的措施。朝中的武将们,就像风家一样,或被贬谪边疆,或惨遭杀害。若非如此,十多年前怎会让年仅十四岁的季景星被迫踏上战场呢?
至于朝中的文臣们,如果像皇后娘家那般势力庞大、门生众多,皇帝同样担心他们会危及自己的皇权统治。于是乎,皇帝便寻找各种借口将这些文臣贬黜,甚至捏造罪名加以谋害。
皇帝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却不知这一切早已被江湖众人调查得清清楚楚。虽然这些江湖人士对文臣并不感兴趣,但对于镇守边关的武将,他们内心充满敬意。因此,有些人暗中出手,成功解救了那些武将的家人;还有些人则四处奔走,想方设法让这些武将的家人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当今皇帝只顾着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对于地方的监管自然也就无暇顾及。结果导致地方上贪官污吏泛滥成灾,他们欺上瞒下,鱼肉百姓,而其中许多人恰恰就在这些江湖门派的所在地胡作非为。
为了维护自家门派的声誉和保护门派所在地的百姓福祉,对于这些贪污腐败的官吏,自然是要严惩不贷、格杀勿论。
然而,他们却惊愕地发现,朝廷针对他们处决这些官员后的应对措施,仅仅只是重新派遣另一名官员前来补缺而已。如此敷衍了事之举,令他们对朝廷的权威日益产生怀疑与失望情绪。
正因如此,这些行走江湖之人对朝廷的人士普遍缺乏好感,尤其是皇室成员更甚。而这也正是为何江湖中人极力劝说叶柔然休掉丈夫的关键因素所在。
此时此刻,当只知季景星乃是当今圣上的幼子、身为王爷之际,江湖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间传递的信息不言自明。
“哈哈哈哈……老夫没有迟到吧”伴随着一阵蕴含着雄浑内力的笑声由外传入,在场每个人的心弦瞬间紧绷起来,并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之处。
须臾之间,风老人悠然自得地步入大堂,他的眼神迅速扫过全场众人,随后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必紧张,该吃吃,该喝喝,老头子我就是来要口酒喝的。”风老人一边摆手,一边示意众人不要那么紧张。
“风老人。”在座的江湖中人都纷纷起身抱拳行礼。
“坐吧,都坐吧。”风老人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师父!”季景星连忙跑到风老人身边,满脸惊喜道:“您回来了?”
“是啊,乖徒弟,师父我接下来就不走了,以后就住在你那里啦。”风老人笑眯眯地摸着季景星的头说道。
“太好了!师父,您这边请坐。”季景星喜出望外地扶着风老人坐下。
季景星这一声“师父”喊出来,顿时让在场的江湖众人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们原本暗自盘算着等会如何跟风老人套近乎,却没想到季景星竟然是风老人的徒弟。眼看着季景星跟风老人师徒之间如此亲密无间、和乐融融,那些刚才还暗暗准备搞事情的人瞬间泄了气。
“也没听说风老人又收了徒弟啊……”一个江湖中人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伴嘀咕道。
“我估计天山派的人都不知道。”那个江湖中人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感和好奇,“风老人常年在外漂泊,天山派甚至都无法与他取得联系,更别提了解他是否收徒一事了。”
“确实如此啊……”另一人附和道。
此时此刻,风老人已经在桌前坐下,并微笑着向叶柔然打起了招呼:“徒弟媳妇儿,真是好久不见啦!”
叶柔然微微抿起嘴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是啊,风老人,好久不见。”
风老人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然后看似随意地问道:“景星体内之毒可曾化解干净?”
叶柔然轻轻颔首,表示肯定:“今夜将是最后一次解毒疗程,待到今晚结束之时,毒素便会被彻底清除。”
“嗯,那倒真是凑巧得很呐。”风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夹起一口菜肴送进嘴里,接着转头看向季景星说道,“既然今晚就能解毒成功,那么从明日起,你就可以正式开始练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