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比往年都要难熬,陆晟是这么觉得的。他经常晚上燥的睡不着觉,在院里乱转,也不知道是真热还是心态问题。
陆晟觉得八成是心态问题,陆嫣就睡得很好。
别看陆晟嘴上说着没问题放心吧,其实他自己也心虚。这次和以前每次考试都不一样。
以前他在家自学,下场考别管什么名次,只要中了就是天赋异禀、天资过人。现在已经在县学读了一年了,如果乡试落榜了,那才真是闹了大笑话了。
虽然也不会有人嘲笑他或者责怪他什么,反而所有人都会来安慰他,说些“这很正常,别当回事”或者“下场再来肯定没问题”这种话。但如果他真的沦落到听这种安慰的地步,那恐怕比剜他的心还难受。
陆嫣很快发现了陆晟这种状态,她也是经历过高考的人,高中时候班里考前焦虑的同学不要太多,陆嫣已经见惯了。这种时候就得充当班主任的角色跟他谈谈话了。
陆嫣专门挑了一天晚上跟陆晟谈心。
陆嫣:“有什么想说的你都跟我说说。”
陆晟:“我心里很乱,但我说不出来。”
陆嫣想了想,说:“那我问你答吧?”
陆晟点头表示可以。
陆嫣:“你是担心自己考不好吗?”
陆晟点头:“是。”
“可是即使真的考不好又怎么样呢?”陆嫣疑惑地问:“我感觉我们也没给你什么压力吧?”
“这个压力不是别人给我的,是我自己给我自己的。”陆晟说:“我知道即使考不好也不会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但我没办法接受考不好这个事。”
“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会考不好,如果我明确知道自己考不好,那我反而不会这么难受了。”
陆嫣大概明白了,主要还是心里没底。这里不像现代,有很多次模拟考,基本不用到高考就已经能把高考分知道的差不多了。
但古代不是,县学即使有类似的模拟考形式,因为看卷人的偏好不同结果也会千差万别。而且之前的考试只是本县范围内的,乡试整个恒州的秀才一起考,这更没底了。
陆嫣沉思了一下:“虽然无法预估你到底能考多少名,但根据你之前的成绩,乡试基本是不太可能落榜的。顶多就是名次不那么靠前。”
全县第三,乡试只要不发挥失误,一般问题不大。
陆晟也认可这个说法,点头道:“可我还是想考好点。”
“那我们就来说一下这个问题。”陆嫣解释道:“其实乡试只要中了,考的好不好影响没有那么大。只要中了就能参加明年的会试对吧,考的好不好也不影响你会试成绩?”
“据我所知,只有一种情况对这个成绩要求非常严苛,就是连中三元的情况,乡试第一、会试第一、殿试第一。”
陆晟连忙摆手:“那不可能,我就没考过第一。”
陆嫣:“那还是啊!那你发什么愁?”
陆晟有些被说服了,但还是说:“可是还是考得好好看一点吧。”
“那肯定啊!”陆嫣说:“但是说实话,也就只有好看一个作用了。只要不落榜,其实考第几名对咱们来说实际收益差距不大。但你又不太可能落榜!”
陆晟若有所思:“你意思就是我根本不用担心?”
陆嫣点点头:“这不给你分析完了吗?你就是不用担心啊!吃好睡好,养足精神,到时候正常发挥就行。”
陆晟聊完也感觉自己轻松不少:“行,我感觉我今天能睡个好觉了。”
经过一波班主任谈话,陆晟感觉自己心态好了很多,耐下心继续复习去了。
陆晟这一波提醒了陆嫣,陆嫣想起县试之前订房的惨状,决定早一个月就去州城把房订上。
州城离得可是远多了。很快到了七月,请了七天假,两人赶着驴车就奔州城而去,就这么跑了三天才终于跑到恒云城。
恒云城不愧是州城,市容市貌都跟县城不一样。恒云城的路比县城宽了足足有一半,大街上宽敞明亮,叫卖的也基本没有,小摊贩规整在划好的位置,完全不存在占道的问题。
恒云城就有自己的贡院了。两人奔着贡院而去,就找贡院旁边的客栈。
贡院旁边客栈还真不少,陆嫣现在不差钱了,直接进去问。伙计热情地招呼两人进来。
陆嫣上来就直接问:“伙计,我想问下咱们这八月初七到十六的房还有没有?”
那伙计嘿嘿一笑:“您就直接说乡试的时候呗?不好意思,乡试那几天咱们这房确实紧俏,天字号的已经全订完了,人字号还有一间,大通铺还有很多。”
陆嫣思考了一下,大通铺肯定不行,让陆晟自己住这她也不是很放心,于是礼貌拒绝了,准备去下一家看看。
不过其他几家客栈情况也都差不多,转了一圈出来也没什么特别满意的。
陆嫣叹了口气:“不如你自己在这住,我找别的地方?”
陆晟沉思了一会儿,道:“咱们是不是可以去牙行看看,租个附近的院子,不短租的话直接租一个月的。到时候我去县学问问宋博文和薛卓远有没有地方住,没有的话还可以和咱们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