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青乙昂首挺胸,站立在飞驰的雪橇车上,望着一旷无垠的雪原。
真是畅天地之辽阔,察万类之品盛,心中豪迈之情汹涌,不由诗兴大发,可是接下来却卡了壳,
“望望孤丘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念到这里他念不下去了,因为身后的大牛正努力压低声音跟公孙武吐槽:“公孙兄你听,主人这诗怪里怪气的,连我这老粗都听不下去。
再说了,孤丘封土也就屁大点地方,哪里来的惟余莽莽啊?还不如叫望京畿内外有气势。
另外大河在三千里外的延津城呢,大河之水滚滚东流入海,宽达二三十里,河水深不可测,咋可能被冰冻的顿失滔滔?”
“噗嗤”
公孙武原本还想保持严肃的表情,这时再也忍不住笑喷出来,不过他还是尽量用委婉的语气道,
“主上这诗句,虽说不太贴切音律,也不合平仄格调,却有一股经天纬地的豪迈之气,还是颇有可取之处的。”
被公孙武这么一夸,青乙更是郁闷,他黑着脸非常严肃的回头道:“大牛,你知道牛是怎么死的么?”
大牛眼中满是疑惑:“主人,牛是怎么死的?这问题我可没法回答,世间的牛千千万,谁知道牛是耕地累死,过年食用宰杀,还是祭祀先祖作为牺牲呢?”
“错了,牛是笨死的!”
青乙无语的瞪了大牛这憨货一眼,也没有兴趣再去装逼抄袭什么诗句,毕竟专业不对口啊。
“哈哈,大牛你这憨厚,又招惹主上生气了?”
后面车队传来木义的大笑声,很快整个车队得知情况后都轰然大笑,但大家也知道大牛与领主大人自幼一起长大,这笑话也是大牛的专利。
青乙这次前往国都,除了带上公孙武、大牛,孤丘四十名私军之外,还有一百名表现出众的孤丘民兵,一块去见一见世面。
原本汪芒弃疾、汪芒去病也很想去,青乙考虑到两个巨人少年体型太大,很多地方进出不方便,就没有将他们带出来。
倒是花狸猫、小狐狸两个圆滚滚的家伙,不用青乙招呼这次就很自觉地跳上车,它们两个也很想念妞妞和她的美食,至于哪个更重要倒是不好判断。
与后一辆雪橇车上正拍花狸猫、小狐狸马屁的豚师古打个招呼,青乙也不再犯傻吹凉风,干脆坐在车辕位置打量四周的雪原。
一个多月断断续续的大雪,让整片荒原覆盖了厚达五尺的雪层,就连沟壑都被完全填平,平坦的雪原非常适合雪橇车行进。
沉重的雪橇车经过符文阵法减重之后,在一头头驯鹿、巨蹄野马拖动下飞速前进,在松软的雪地中格外平稳舒适。
青乙看着驯鹿、巨蹄野马踩出的印痕,不由沉思道:“现在雪橇车倒是非常适合在雪原行进,限制前进速度的就是拉车的驯鹿与巨蹄野马,若是能减轻两者体重,倒是更方便雪地奔驰。”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青乙简化后的符文阵法,并不适合篆刻在两者身上,就连雪橇车也只是勉强可以用。
从孤丘向西行进四十多里后,沿途不时可以看到数月前大泽野民劫掠破坏留下的村落残垣断壁,厚厚积雪也难以遮掩这大战导致的残迹。
“真是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青乙又一次忍不住感慨,“即便京畿国人百姓逃过一场劫难,来年也免不了费尽艰辛的重建家园呀。”
“主上你是没有见识过真正惨烈的战乱,那才简直是人间地狱,相对而言邢国京畿的国人百姓已经是格外幸福了。”
公孙武颇为感触道,“卫国五公子夺位之战足足打了十几年,将一个国人千万,富庶安康的中州大国,打的尸横遍野,白骨累累。
虽说我没有亲眼目睹过那惨象,却听不少路经商人讲述过,到如今整个卫国,国人百姓已是十室九空、四处逃亡。
若非主上提前向石老翁建议,将京畿之地的国人百姓聚拢到一起便于防守,不然秋收时这场战乱,至少要有数十万人死于大泽野民之手。”
被公孙武这番话开解,青乙倒也心中释然,至少经过秋收后这一场大战,彻底解决了鸡鸣大泽各部野民,京畿之地的国人百姓日后再也不用担忧大泽野民的劫掠袭扰。
相对断壁残垣格外凄凉的村落遗迹,沿途经过的几个国人聚集点倒是热闹,这其实就是一座座小城,聚集着数万国人百姓,哪怕大战结束后,依然有武装民兵值守防御。
进进出出的国人,或是出城采薪贩樵,或是运输商货物资,不时可以看到满载商货的雪橇车,还有很多国人青壮踩着滑雪板外出狩猎。
去年青乙和豚师古两人发明的这些工具,经过中师、城卫军这段时间的推广,至少在京畿之地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普及。
这样一来倒是没人用好奇的眼神围观青乙的雪橇车队,冬日没有大荒巨兽、兽群干扰,加上雪地行进速度极快,当傍晚日暮时分再次于野牛亭宿营。
“野牛亭亭长牛犇倒是勤勉于事,这里的长亭分明在上次战火中被焚烧一空,又在十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