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似曾相识的问候声,青乙立刻扭过头去。
只见一个肤色古铜,高大健壮,身穿上士缁衣的中年男子正揖手而笑。
青乙也揖手回礼,轻声笑道:“原来是牛犇上士,上次见面还是年初二月份,咱们在野牛长亭偶遇。”
“是啊,当初咱们初次见面,我就觉得上士绝非池中之物,日后必然位列大夫之家。
以十五岁之龄的少年下庶士,仅仅率领一群乡民青壮,就斩杀血狼部兽师还有多头异兽驯狼、数十头北荒巨狼。”
野牛亭亭长牛犇眼神满是感慨之色,回想着当初跟青乙见面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用愈发惊叹的语气道,
“但也万万没有料到,仅仅不到一年时间,你就从下庶士晋爵至上士封臣,如此迅速的晋爵速度,数百年来闻所未闻。
早在数月前就听闻你孤丘之战的大名,晋爵下大夫在望,这次国都之行更有掷果盈车的美谈,今日相逢实在是令人心中喜不自胜呀。”
青乙听到这番夸奖不由自嘲的轻笑道:“美谈之事不敢当,牛犇上士难道不知道最近国都发生的一系列变故么?我可是刚从封臣之囚走出来。
周边诸多封臣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却凑上来与我闲谈,就不怕引来国君与诸卿的不悦么?”
“哈哈,这些事情闹得整个国都沸沸扬扬,我最近一直在国都走动,又岂能不知道呢?”牛犇毫不在乎的笑着,眼神却若有所思道,
“我分析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绝非如传言中你要刺杀君侯嫡幼子,毕竟你没有理由这样做呀。
若是君侯真的恼怒你刺杀其嫡幼子,将你囚禁之后又怎么会轻易放你出来?这说明传言子虚乌有而已。
既然将你从封臣之囚释放,又让玄甲骑统领太叔丙辛亲自带你参加冬祭大典,这说明君侯不仅没有罪责你,反而更加看重你呀。”
牛犇上士的外形看着像个糙汉,心思却比较灵敏机警,早就通过一些现象看明白青乙并没有太烦,这才敢凑上来套近乎。
他神色间不乏自豪炫耀之意:“上士有所不知,我家与羊乐子亚卿是姨表亲,前几日我还专门前往上城羊氏府邸拜访。
如果按照两家亲戚辈分来算,羊乐子亚卿还得叫我一声表弟呢,跟上士闲聊几句不会引来什么非议,诸卿也不以为意的。
不过上士毕竟得罪了大小世子,以后若有事需要求见羊乐子亚卿,我倒是可以代为引荐一番”
“不想牛犇上士还与亚卿之家有亲,日后有需要肯定劳烦你相助引荐。”青乙也很捧场的轻笑道。
有人非常配合的捧场,尤其是青乙这种少年俊杰的捧场,让上士牛犇的神色显得更加兴奋,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两个少年的惊喜声打断。
“孤丘乙孤丘乙”
“孤丘乙,你能没事太好了”
青乙看清来人之后也露意外的微笑:“羊祜,烛之武,你们两个怎么跑来社稷坛了?莫非是特意寻我有事?”
多日不见的羊祜、烛之武,在几十步外隔着一群士爵封臣,就兴奋地跟青乙拼命招手,羊祜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尺长的物体,用厚厚的麻布包裹着。
“咦?这不是羊乐子亚卿的嫡次子么?”
牛犇认出羊祜的样貌,对方竟然跟青乙很熟的模样,想想刚才自己炫耀的话不由有些尴尬。
稍加思索之后他便紧跟在青乙身后迎上去,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盯着羊祜,等着这个姨表侄主动问候,意图挽回一点颜面。
谁知羊祜激动地眼睛里只有青乙,倒是烛之武好奇的打量牛犇一眼,皱眉询问道:“孤丘乙,你这个朋友有些奇怪啊,直勾勾盯着羊祜看,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老实少年耿直过分的话,让牛犇脸上的灿烂笑容顿时僵直,三个少年的眼神一起盯过来,更让他浑身有些不自在。
看到羊祜根本没有认出自己,牛犇心中万分无奈,估计被孤丘乙当做吹牛了,只好率先揖手行礼,言语暗示道:“我乃野牛亭亭长牛犇,前几日在府中拜望羊乐子亚卿时,曾经在府中见过小郎。”
“哦哦,原来是父亲旧部,失礼了,失礼了!”羊祜恍然大悟的神色,却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最近几日前往我家拜访父亲的旧部太多,我年幼眼拙也一时间记不清,还请阁下恕罪恕罪。”
羊祜的应对非常有礼貌,可是牛犇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
本想在青乙面前炫耀一番跟羊乐子亚卿的关系,却不料羊乐子嫡次子羊祜根本不认识自己,反而跟青乙如此亲近。
此时羊祜也顾不得对方尴尬的眼神,他一脸关切的凑到青乙跟前:“之前听说你被关进封臣之囚,我和烛之武还前去探望。
只可惜太叔丙辛统领一点颜面都不讲,根本不许任何人进入,我和烛之武还担心的不得了。
不过今天听说太叔丙辛统领亲自带你前来参加冬祭大典,应该都没有问题了,我们两个得到消息就来看你了。”
烛之武则一脸兴奋道:“羊祜,我早就跟你说了,孤丘乙既然能参与大典就肯定没事,再过一会还会晋爵下大夫呢。”
这相貌老实的少年,又转